我们两个不知道在大雨里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家楼下。
田月甚至连喘气儿的机会都没给我,一口气拉着我上了楼。
一进家门,田月就放开了我的手,然后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
我从她粗重的喘息声就能听得出来,她很害怕。
我赶紧先上浴室拿了一个大浴巾出来给她围上,然后试着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别,别拉我,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你让我缓一会儿。”
田月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和刚刚着急忙慌拉着我走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我当然不能就让她这样蹲在这里,便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煮姜汤,要不然这样你很容易生病的。”
田月没有挣扎,像个听话的小孩子一样窝在我的怀里,洗了热水澡之后,她又乖乖的喝了一碗讲堂,脸色还是白的和纸一样,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那样子看起来特别可怜。
我快速的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赶紧躺在床上搂着她。
“刚刚那个小摊的老板……我们要是再待下去的话,两个人都会没命。”
田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
我这才明白,她刚刚没命似的拉着我往家走是什么意思。
原来她是在拉着我一起逃命。
“你怎么知道?”
“她说的那个女人的事情,胡大姨差不多都弄清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害死那个女人的人就是刚刚那个小谭老板,可能你太注意,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冒着血光的。我当时看到的时候就很想走了,但是我又怕他怀疑,所以只能强忍着,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我真怕多呆一秒,就会像那个女人一样的惨死。”
“不会的,我们都已经回来了,那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不要害怕,赶紧睡一觉,等睡醒了就什么都忘了。”
田月没再吭声,她安静的躺在我的怀里,我除了紧紧抱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多了。
我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田月依旧在我怀里,而且全身滚烫的厉害。
我仔细看了看她,发现她面色潮红,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额头更是烫的不行,这是发烧了,我身上的衣服湿了肯定也是因为发烧的缘故。
毫无意外的,我和田月都因为这场大雨而生病了。
田月比较严重一些,烧了三天三夜,要不是胡大姨来了,估计她还会继续烧下去。
“我不就是出去办点事,你们两个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田月退了烧之后身体很是虚弱,吃了点清粥之后就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我就成了炮灰。
胡大姨没好气的看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很明显,她就是在嫌弃我没本事,最关键的是,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但凡要是有点本事的话,田月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这一个星期之内,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在家呆着吗,切记不可以买迈出这个门槛半步,听见没有?”
这是胡大姨在离开之前很严厉的对着我说的,严厉到让我以为我要是不听她的话的话,她就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一样。
她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照办了,田月醒来之后我就把胡大姨的叮嘱一字不落的都转达给她了,她也表示认同。
其实就算是胡大姨不说,我最近一段时间也不打算出门,甚至我把手机都关了,有胡大姨护着,我不想先那些妖魔鬼怪敢轻易的到我家里来,而且胡大姨前脚一离开,我就赶紧在网上定了差不多半个月的吃的,打算坚决将胡大姨的话贯彻到底。
我的手机也一直没开,倒也清净,甚至我连电视都不开,就怕一个没整明白,那个女人就从电视里面钻出来了。
偶尔我会用一会儿田月的自己笨电脑,但是也没多大的兴趣,有时候无聊了,我就在屋子里面转几圈,或者是做一下上肢运动。
第三天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很无聊了,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久到底要不要开机,可是每次手指放在开机键上将要按下去的时候,就像是烫手一样弹开了。
为了让自己彻底断了这个念想,我干脆将手机丢进床头柜里,但是也因为这个动作,让我看见了一样东西。
日记本!
就是我从1401的卧室床头柜上发现的那个日记本,我早就想要看看里面的内容的,只不过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给忘在脑后了,现在忽然发现它,我竟然还有些紧张。
田月这个时候刚好拿着两杯果汁进来,见我趴在床上一直盯着床头过里面看,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你看什么呢那么入迷,这里面有宝吗?”
“我在看这个。”我指了指依旧还躺在床头柜里面的日记本。
“哦,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都没有?”
“是啊。”
“你看过了?”
“是啊,不看我怎么知道里面没有内容呢。”
听田月这么说,我竟然松了口气,并且直接伸手将日记本拿了出来。
拿的时候我心里还想,既然里面什么都没有,那那天那个女鬼为什么还非得管我要?
难不成是在逗我玩?
想想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于是我就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日记本,没想到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行行娟秀的字体……
“田月,你快来看。”
本来田月将我的那杯果汁放到我旁边的床头柜上是打算绕到床的另一边去的,被我这么一喊,她惊的手中的被子差点都没拿住。
“怎么了,你一惊一乍的?”
“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上面有字啊,而且还不少呢。”
我说着又翻了翻手中的日记本,几乎每页都有字,这和田月说的一个字都没有相差也太远了。
田月见我不像是开玩笑,赶紧又回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之后在我旁边坐下来,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日记本,她就不淡定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