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一刻，别墅门口。
蒋泽生和蒋吉云站在那，平静的脸上，都带着一抹刻意都掩饰不了的急促。
蒋吉云是蒋泽生的儿子，四十岁左右，身上自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威严，只不过在蒋泽生面前，收敛了不少。
在他们身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上隐约还有人影微动。
“爸，怎么说？他答应了么？”蒋吉云问道。
“答应了，送完人就会和我们见面，我们先去他家附近等着。”蒋泽生脸上露出一抹庆幸道。
“愿见就是好事，那卫老就有救了。”蒋吉云兴奋道，眼神止不住的落向车内。
不多时，方臣的车子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口。
当方臣停好车走下来的时候，蒋泽生正站在别墅门口，神色竟然有些激动。
“小兄弟，你终于回来了。”蒋泽生说完，指了指蒋吉云：“这是犬子。”
“让蒋老久等了。”方臣说着，向蒋吉云点了点头，有些诧异问道：“有什么急事么？”
蒋泽生深吸了口气，
旋即看向车内。
方臣会意，跟着走了过去。
蒋吉云先一步，将车门打开，顿时一个老人出现在方臣的视线之内。
七八十岁的样子，头发稀白，皮肤褶皱、略微有些泛白，眼皮微微垂着，似乎在昏昏欲睡，仰靠在车后座上，一动不动。
看到这个人，方臣先是一愣，旋即目光便凝住了。
而车内的一人也抬起头，露出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睛，略带好奇地审视着方臣。
双方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半分钟，谁也没有先开口。
而蒋泽生和蒋吉云也就那么站在一旁，都没有打扰。
“你是想请我出手救人？”半晌，方臣收回目光，顿时了然。
“没错，还请小兄弟务必出手。”蒋泽生点了点头，沉声道：“想必你应该看出了端倪，我想目前也只有你能救。”
然而，方臣却是神情微顿，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救不了。”
闻言，蒋吉云一急，就要开口，却被蒋泽生拉住了。
“小兄弟，难道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蒋泽生走出两步，询问道。
方臣看了一眼那老人，淡淡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中了毒，导致体内器官衰竭，生机流失。”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既然你能看出来，想必一定有办法可以医治。”蒋吉云有些激动，连忙走上来，眼神无比期待。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确切的说，他不是中毒，而是本身器官就接近衰竭，再被……”说到这，方臣顿了顿，目光和老人撞到在了一切。
这一刻，老人的眼神似乎极其犀利，又似乎只是静静听着方臣的述说，不曾打断。
看方臣清晰地察觉到，在说到“不是中毒”四个字时，老人的情绪是有波动的。这丝波动极其隐晦，但还是没有瞒过方臣。
“小兄弟，……”
“算了。”突然，老人开口了：“泽生，就别为难后辈了。”
他的声音有几分低沉，又有几分沙哑和沧桑。
蒋泽生点了点头，旋即对蒋吉云道：“你先带卫老回去，我和小兄弟聊点别的。”
顿了顿，蒋泽生又看向老人：“卫老，您先回去休息，我还有点别的事。”
“嗯，我的身体我知道，不必过于强求。”老人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嘱咐了一句，旋即深深看了一眼方臣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很快，蒋吉云就开车带着老人离开，而蒋泽生却是一直注视着车子消失不见，才转身回过头。
“来头很大？”方臣很是随意，在院子里找了个台阶坐了过去。
蒋泽生吸了口气，有些诧异，旋即笑道：“你看出来了？”
“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至于为了他亲自跑上门，更不至于注目礼行的那么明显。”方臣呵呵笑了笑，继续道：“看得出来，你对他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
“卫老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对我有提携之恩，是我的老领导。”蒋泽生沉默了片刻，旋即眼神无比郑重，看向方臣，道：“小兄弟，如果你能救卫老，烦请一定出手。此事过后，我蒋泽生从此跟你栓在一条绳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哦？”方臣微微有些讶然。
他知道那个老人对蒋泽生很重要，也知道蒋泽生留下来的目的，但他没想到蒋泽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无异于是彻底将方臣当成自己人，并在一定程度上以方臣为先。
以蒋泽生的身份，能做到这一点，足见其的诚心和势在必得。
最关键是，在他看来，蒋泽生的身份已经不一般了，那这所谓的老领导，背景到底会大到何种程度？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救？”方臣忽然笑了，突然问道。
“眼神。”蒋泽生抬起手，对着自己的眼睛比了个剪刀手，笑道：“从你看到卫老的第一眼，你虽然很惊讶，但也很淡定，说明你对卫老的病情已经看准了。而且，你也说出了关键，虽然话里有所隐藏，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可以救。”
顿了顿，蒋泽生的笑容越发明显，道：“而你刚才那么一问，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方臣沉默了，能活到蒋泽生这个岁数的，阅历果然超过一般人，观察细微、直觉敏锐。
被点破了，方臣也就不再矫情。
“没错，我能救。但我刚才说的，也都是真的。他的生机流失，几乎都是油尽灯枯的地步，再加上之前的经历，即便我出手，也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而且救活的机会，只有三成！”方臣伸出三根手指，凝声严肃道。
如果换成别人，方臣都懒得解释。
但是对蒋老，他还是尊重的，所以将情况说得极为清楚。
“三成？”蒋泽生眉头微皱，但很快又舒展开:“三成就三成，那也比那些庸医束手无策的好。”
“听我说完。”方臣摆了摆手，继续道：“即便救活了，他也最多只能活一年。”
闻言，蒋泽生猛地一惊，旋即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