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俨然成了审讯堂。
姜绾再待在这里,感觉也不合时宜,悄悄挪到君玄澈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君玄澈垂眸看向她。
姜绾用口型对他说,“我先走了?”
哪知刚说完,君玄澈一脸后知后觉,本想留她在这里看场戏,而后想想又有些不合时宜。
毕竟她也姓姜。
君玄澈没有留她,“姜副统领,你先回去吧。”
姜绾如获特赦,先朝明安皇行了一礼,“皇上,那卑职就先撤退了。”
明安皇原本看见姜绾,想拉着她下局棋,可现在被整得一点心情也没有,只淡淡点了点头。
姜绾又看了眼君玄澈。
君玄澈只对她挑挑眉,什么也没说。
姜绾出府。
另一边,国公府的账房里,负责管账的账房先生,此刻焦头烂额。
今早对了一遍账,发现少了足足一万两的银票。
这么大的数额不翼而飞,账房先生一早上额头的汗都没停止过。
又检查了一遍门锁,也没有损坏的痕迹。
可那一万两银票,也不可能长着腿,自己飞了吧。
最后实在对不上,找来了管家李彬商议。
李彬一听少了这么多的银子,大惊失色,“这么大数目,你我都承担不起,想必府里出了内贼,不如尽快禀报老爷吧!”
“好,咱们去禀报老爷。”
账房先生没辙,和李彬一起去找姜宗成。
姜宗成午后,正在书房里,教银翘画画。
一幅寒梅,银翘怎么也画不好,姜宗成却耐心地教着,银翘心生崇拜,“从前只听闻老爷骁勇善战,英勇无敌,却没想到,还如此精通画艺。”
姜宗成学画,也是后来才学的。
学了几年,其实没什么天赋,也刚入门的程度而已。
但银翘出身不高,诗词歌赋样样不通,这会儿语内满是崇拜之情,倒是让姜宗成有些飘飘然起来,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翘儿若喜欢,我可以每日都教你画画。”姜宗成语气温柔。
银翘勾唇,“多谢老爷。”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人拍响。
突然被人打断,姜宗成有些不高兴,“谁?”
“老爷,出大事了。”李彬的声音在外响起。
姜宗成搁下笔墨,唤他们进来。
一进来,便见账房的周尚和管家李彬,直接跪倒在面前。
“老爷,今早小的盘点账房,发现府里一夜之间,少了一万两银票。”
姜宗成面色霎时一变,“什么?你是怎么管事的!竟然少了这么多的银票!”
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周尚面色惨然,“小的也不知道,明明昨夜临睡前,还特意清点了一遍,可早上再清点时,算来算去,就是少了一万两白银……”
旁边椅子上,银翘听说府里一下子就少了一万两白银,睫毛轻轻颤了颤。
第一时间,想起了昨日在后院听到的话。
会不会是……姜皓安……
这边还没来得及掰扯,姜宗成的贴身护卫袁坤突然一脸急慌地推门进来,甚至连门都来不及敲。
“老爷,二少爷出事了!”
……
摄政王府。
玄冥军统领裴韶,幽兰卫统领华紫安,两人齐齐出动后,很快便来回禀消息。
裴韶先开了口,“启禀皇上,卑职问过秦太傅曾经的一些老友,无人知晓秦太傅曾经收过国公府二少爷姜皓安为学生。”
“又细问过一遍秦太傅曾经教导过的北王殿下,二公主,三公主,几位殿下也均没有和姜皓安同时进过学堂。”
华紫安也紧跟着说,“卑职也去查了姜皓安的文试记录,的确是查到了一份文书,可是这份文书的纸张,和那一年考核的纸张,是两种不同的纸。”
华紫安将姜皓安的文书,和其他考生的文书,同时递上。
明安皇脸色已然黑了下来,又分辨了一下华紫安呈上来的文书,果然,细看两种纸张完全不同。
且,只有姜皓安的那一份,与旁人不同。
显然,不是出自同一场考核。
旁边还跪在地上的袁震,绝望地闭了闭眼。
这下全完了。
皇上让玄冥军统领和幽兰卫统领同时去彻查此事,无疑是大材小用。
这才没多久,就将事情查了个底朝天。
“去,将那姜皓安给朕带来!”
明安皇怒不可遏。
今日,因为君玄澈已经晚了六日,还没有给他丹药。
他心急如焚,便想亲自来一趟摄政王府,讨要丹药。
倒是没想到,自己眼皮底下,竟然出了秘密买官这样大的事情。
姜皓安乃是国公府的庶子,凭他一人,自然是没有如此大的本事,从中周旋。
那就唯有……
明安皇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裴韶弯了弯腰,“卑职方才已将姜皓安从赌坊带来,人就在门口。”
“赌坊?”明安皇作为一国之君,今日算是又一次见了世面了。
君玄澈一如既往地从容,“他一个京兆尹总管,此刻不在京兆尹府当差,怎会在赌坊里?”
裴韶恭敬回答,“卑职也不知情。”
“袁大人,他一直这样吗?”君玄澈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袁震。
袁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姜皓安这个兔崽子,这回怕是要连他一起坑死了。
“启禀皇上,启禀摄政王殿下,微臣方才出来时,听手底下人说,城南有百姓发生了纠葛,姜皓安便带人去处理,微臣也不知道,他原来是去了赌坊啊!”
事情闹得这样大,恐怕这回也姜宗成都要遭殃了。
现下,他必须要把自己摘干净。
姜皓安被带到明安皇面前后,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刚自己是在赌坊被逮的,难不成,自己赌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