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干什么!“
“这是有违法理的!我们早就和大周没有关系了,怎能让大周的官兵来抓我们!”
一时间,叫喊声四起,还夹杂着慌乱的抽泣声。
带刀护卫与官府的人拼杀在了一起,刀剑碰撞声刺耳,划过每个人的心上。
终究是只有五人,家中主母又在官府之人的手上,担心他们会图谋不轨,护卫们不敢下狠手。
“一群废物!”叔父看见这状况,破口大骂,“连个人都就不回来!”
但也不仅仅是救不回来,看眼下的情况,是连剩下的人都保不住。
“你们有什么道理抓我们!小心我让外海的执政官来攻打大周!”
眼看着失去优势,叔父直接开口威胁。
孟鹤宇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封仔细折叠好的信,递到了他面前。
“这可是您的亲笔书信,”孟鹤宇展开信,耐心说道,“您亲口说的,在外面的日子很不如意,他们也不喜欢大周过去的人。”
话都不用他费心去套,就随着一封接一封的信件过来了。
柯家极其急切,一天能给他寄好几封信。
为了表达家中的诚意,尽快说服他归家,信中还同他说了不少在外生活的惨事。
所有的信件,他都好好保存着。
“怜双说得对,我那时怎么会想着顶罪呢?你们的错误,出了人命,自然要由你们偿还。”
孟鹤宇声音低低的,还带着分自嘲感。
他与怜双,都被血脉牵绊得太多,是时候该放下心里持续十多年的纠结了。
听到“人命”二字,叔父的脸白了一下,但还是嘴硬着说道:“人命?我们什么都没做!”
在他的身后,其余惊慌的柯家人也是议论纷纷,惊疑的声音愈发响亮。
欢天喜地来大周迎接离家已久的亲人,没想到一上岸就被官府盯上,现在听起来,还牵扯进了命案。
“老爷,您说清楚,人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人群中,有一道女声颤抖着问道。
“你少说话,不该问的不要问,和你没有关系!”
很快,旁边更为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
听着他们的议论,孟鹤宇的眸光越来越冷。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家中做了什么。
“柯家现在身上背负着人命!”孟鹤宇眼神一定,张开双臂,突然朗声说道,“一切都是叔父所设之局,你们这些人,全受了欺骗!”
最后几个字,一反他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说得咬牙切齿,带着狠劲。
海风,刀剑碰撞声,浪潮拍击礁岩之声,还有他的高喊,全都混杂在了一起。
有种一切都脱离了控制的混乱感。
这一番话,让后面的声音更大了。
质问的,争吵的,试图反驳回去的,什么声音都有,吵得他耳朵疼。
“吵什么吵!全都带回去,后续再商议!”
傅九霄听见争吵声就觉得头痛,走过来,顺手撂倒了最后一个试图冲上来的带刀护卫。
”都没什么用,“傅九霄没好气地说道,一边绑起带刀护卫的手,“带来这么多人,连区区五个人都解决不了。”
沈玉娇也在海边等了很长的时辰,一直吹着冰冷的海风。
他心里急得很,再拖延下去,只怕要吹出毛病来。
现下重要的人已经抓到了,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什么想说的话,等去了府衙,再慢慢说也不迟。
“你们,你们——!”
孟鹤宇看着叔父气得鬓发抖动,也不再说什么,冷哼一声,转身向后走去。
他都不想多看这些人一眼,多呆一会儿,他心里的厌恶感就疯狂增长。
“解决了?”姜怜双看着他走过来,牵着沈玉娇的手走下礁岩,“他们可真闹腾。”
距离不远,所说的话她都听了个大概。
她一向聪慧,从那些对话中,已经听出了孟鹤宇还未同她说过的一些往事。
很自然地把手伸向孟鹤宇,她带着调笑声问道:“你身上的秘密,好像还不少。”
“回去我会和你说的,前段时日,我没心情开口。”
他等柯家等得心烦意乱,自然也忘了应该把往日的那些旧事同姜怜双说一说。
姜怜双耸耸肩,她倒是无所谓,孟鹤宇的为人她清楚,不至于刻意瞒着她。
“走吧,吹了这么久的风,该冻坏了。”
傅九霄处理完了那边的事,也走到了沈玉娇身边。
“回去还要审问吧?”沈玉娇抬起头,笑看着他,“你们辛苦了。”
傅九霄摇摇头,道:“后面与我没什么关系了,那都是官府的事。”
他毕竟没有任何任职,直接插手这件事不合适。
月下府的知府不是个拎不清楚的,明事理,他相信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柯家人多,全部收押不太好,回了城后,知府寻了间院子,让人住下,也方便看管。
事情总算解决了一大半,姜怜双与沈玉娇告别后,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和过年前后时相同的路,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或许这一次,真的会有所不同吧。
马车又像上次那样,轻微晃动后停下。
她好奇地掀开帘子向外看,就看见了熟悉的笑脸。
“又是你,这次拦我的马车,为了什么?”
“向姜老板证明我说到做到,”孟鹤宇笑着朝她伸出手,“你想听听我的往事吗?”
姜怜双没有任何犹豫,倾过身子,抓住了他的手。
“我自然要听!”
这个时候,月下城中的大部分酒楼都开张了,也包括孟鹤宇最爱去的那一家。
“小二,楼上雅阁可有空闲?”姜怜双一踏进门,就高兴地问道。
“无需雅阁,”孟鹤宇在她身后,很快地接话,“在大堂就行,帮我们找个清静的角落。”
姜怜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雅阁中的情形无人能看见,他们二人尚未婚配,恐会影响了名声。
月下城中不少商户都认识她,若真传了流言,处理起来很麻烦。
“上一壶热茶来便可,今日我们不喝酒。”
孟鹤宇看向身边人,笑着眨眨眼。
他还记得生日宴那次,她拿着水假装是酒的高兴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