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沈玉娇本来一切都准备好了,但半路杀出个姜怜双,想带她去东宁府过年。
本是去潋滟醉语楼吃一顿告别饭,没想到就被姜怜双缠上了。
“娇娇姐,你如果不同我一起回去,我母亲定然会责备我的。”
“我算是什么人啊,能让你母亲不骂你?”沈玉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笑着问道。
“你不知道她的脾气,”姜怜双答得不太高兴,“只要有外人在场,她就会表现得很友好。”
反正过完年她就会回京城,能躲过母亲一时的念叨就好。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责备你,不然我不考虑去。”沈玉娇笑着打趣道。
“还不是说我年纪大了,再不考虑好人家,那就嫁不出去了。”
姜怜双不高兴地一扔筷子,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反正嫁人是为了过个好日子,她现在的日子不要太好。
就算母亲生气,想将她赶出家门去,她也不怕。
与沈玉娇做生意的这两年,她攒了不少钱,现在可有只靠自己活下去的底气了。
不过……
“毕竟还没撕破脸嘛,哥哥还在家里,我想回家。”
姜怜双才沉默一阵,就又黏回了沈玉娇身边:“去嘛,大家一起去,春桃姐也去。”
“那人也太多了吧?”沈玉娇错愕。
“人多点好,我喜欢热闹的。”
沈玉娇没忍住,戳了下姜怜双的脑门,这姑娘的心思,一眼望得到头。
在姜怜双的再三坚持之下,沈玉娇不得已,只能回去和傅九霄商量。
“我还未去过东宁府,那边靠海,去看一看也未尝不可。”
傅九霄倒没什么意见,他反而觉得一起过去是一件好事。
至于承安,一问他就兴奋,绝不可能持反对意见。
既然定了,准备起来就快得多,连带着夏春桃和孩子们一起,一日过后便上路了。
去东宁府的路比去元江府的好走多了,路上很顺利,成功在除夕之前赶到。
“哥哥已经备好了住处,离大宅子只有几条街,那也是我家的。”
姜怜双已经熟练地安排好了一切,直接住在一起恐怕不太好,反正家中住宅多,临时用一用也无妨。
“姜家,可真有钱啊。”
沈玉娇听着,感叹了一句。
“你那公主府,可以买十间这样的宅子了,”姜怜双毫不留情地反驳回去,“还有傅家那些,东宁府的地再值钱,也比不上京城。”
沈玉娇无奈一笑,的确,在这一点上,东宁府还差得远。
“快看!”姜怜双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指向马车的外面,“到月下城了!”
东宁府中最重要最繁华的城市就是月下城,沈玉娇第一次听说,就被这名字吸引了。
很有韵味,又很优雅的名字。
月下之海,她都能够想象那种粼粼波浪反射月光的感觉了。
“有些晚了,要先去我家吗?”
姜怜双满脸担忧,虽然回家了很兴奋,但一想到要面对家里人,就觉得丧气。
“我陪你去?”
虽然感觉冒昧了,但沈玉娇又怕姜怜双自己一人不好应付。
“那,那倒是好。”姜怜双本想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样,却根本掩饰不住眼中的期待。
她顺手捏了捏承安的小脸,说道:“承安也一起去吧,家里人很多,特别热闹。”
承安毫不犹豫,用力点了点头。
沈玉娇也笑了,这孩子还真的是好哄骗。
“那就这么定了,”姜怜双一瞬间雀跃,“哥哥已经在宅子那边等着了,其余的人过去就好。”
傅九霄原想一同跟着去,但一想到姜怜双最初来京城,就是因为大伯母的信,又觉得还是不去为好。
“有承安在,不会有问题的啦。”
姜怜双抱着承安,握着他的小手,在马车下对着傅九霄一同挥手。
她坚信,有承安这么可爱的孩子在,家中人一定不好意思对她说重话。
他们三人乘坐另一辆马车,向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姜家大宅……这实在太大了点吧。”
觉得光线突然明亮,沈玉娇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发现面前的宅子挂满了灯笼。
亭台楼阁错落,她还能听见隐隐约约的水声。
这座府邸之大,超出了她的想象。
“家中人多,大家都住一起,自然需要大一点的地方。”
姜怜双毕竟从出生开始就在这里长大,已经非常习惯了。
但沈玉娇还是有些愣神,虽说可能公主府更值钱,但姜府是公主府的好几倍大了。
门房早就候在一旁,见到他们下来,连忙将人迎过去。
“大夫人一直等着呢,快进来吧。”
听见大夫人这三个字,姜怜双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沈玉娇发现了,低声一笑。
姜怜双一手牵着承安,另一只手不忘狠狠掐沈玉娇一把。
不准嘲笑她!
进了大门后,尚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会到正厅。
“娇娇姐……我紧张。”几乎一年没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许紧张。”
沈玉娇的话音刚落,正厅的门就被打开了。
“啊,是你们到了。”
一位中年妇人出现在门口,尽管看起来面色憔悴,但依旧可以看出和姜怜双相似的美貌。
姜怜双咽了下口水,主动说道:“母亲。”
妇人点点头,转身走进屋:“茶水都还是温热的,快进来喝点,暖暖身子。”
现在,就连承安都露出了困惑的眼神。
“我总觉得,母亲不太对劲啊,”姜怜双凑在沈玉娇身边说,“她好像是我们是很在意。”
“那样不好吗?”沈玉娇也压低了声音问。
“自然不好,骂我也就算了,这样太反常了。”
若母亲是这样的态度,她倒宁可挨一顿责骂。
“怎么了?是不喜欢这茶水?那我叫下人换一种。”
见来人愣着,妇人又马上说道。
姜怜双飞快地答道:“不是……母亲,你这样我不习惯。”
“那你要怎么习惯?”妇人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非要我说你两句?”
姜怜双嘿嘿一笑,心里总算安稳些了:“这才是我阿娘嘛。”
“这都跟谁学的。”
妇人说完这句话,又没了声音,眉头紧锁,似在想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