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国这边的市场还未被影响到,即便是深夜,街上依旧很热闹。
发现爹娘这么快就回来了,承安很是兴奋。
沈玉娇刚刚迈进傅廷煊的院中,就差点被小团子绊了一跤。
“你坐在门口干什么?”
“等阿娘回来呀,”承安歪着小脑袋答道,“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真的是。”
沈玉娇蹲下身,想仔细看看承安有没有被踢到。
突然,小小软软的手贴上了她的脸,承安凑过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怎么回事!”沈玉娇有些慌乱地摸了把自己的脸,今天的承安也太甜了。
“爷爷说的,爹娘很可能回不来了。所以,你们要是真能回来,我要好好珍惜。”
沈玉娇嘴角抽搐,什么叫做很可能回不来了?
傅廷煊教育孩子的方法还真是自成一套。
不过好像正因为他这么一说,承安变得更加贴心了。
这孩子是真的担心自己以后要变成没有爹娘的小孤儿了。
所以,见到沈玉娇和傅九霄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回来了,承安自然兴奋。
“好啦,我们都平安回来了。”
她抱着承安,拍拍他的背,将自己眼中的担忧压下去。
暂时是平安的,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是个谜了。
不知道伽容回去后,会遇到什么。
这个真诚可爱的小姑娘,沈玉娇对她已经从最先的怀疑,到现在的喜爱。
希望她能和夏久卯的那只小猫一样,可以顺利躲过后面的风波。
这一夜,沈玉娇是抱着承安,怀揣着不安睡去的。
醒来时一切还是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楼下的喧闹声混成一片,沈玉娇累极了,没打算去市场,便躺回床上想继续睡。
一晚上都在担心这担心那,她自然没怎么睡好。
反而是早上的回笼觉,睡得格外香甜。
她是被走进房间的脚步声吵醒的。
起身一看,怀中的承安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只剩她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出事了吗?”
见到进来的是傅九霄,沈玉娇稍稍心安了一下,但又马上紧张起来。
一晚上过去了,她真害怕听到什么坏消息。
“没有,”傅九霄递了杯热茶过来,“我只是担心你像上次那样,累过头了。”
沈玉娇捧着杯子,久久没有说话。
热气氤氲在她的眼前,这温暖满满有种奇妙的不真实感。
“现在也收不到那边的消息,不知道伽容怎么样了。”
有那样一个强势摄政的叔叔,她之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傅九霄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的双眼,认真问道:“要不要走?”
说的当然是离开元江府,他自己是不怕,但还有好几人完全没有战斗能力。
“走吧。”
沈玉娇下了个艰难的决定,若真的乱起来,她没办法保护好身边人。
虽然还答应了尧光寨的望宣,帮她众人参,还想和薛正明在长石寨中多住些时日,但只能先搁置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命重要。
只要活下来,这些约定还可以再实现。
沈玉娇点点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过,我爹也派人过去看过,没有异样。”
那毕竟只是个位置隐蔽的别院,真要发生冲突的话,也该是在南琼京城的皇宫中。
“我们收拾收拾就走吧,路上还要好几日。”
“我爹可以借我们两匹马,但到长石寨应该也是深夜了。”
他们在黑夜中的森林里赶过路,虽然没遇到什么意外,可还是想尽量避免。
能够完全避免开那些此起彼伏的野兽声,完全靠的是运气。
之前几次运气好,可不能保证下一次运气也好。
沈玉娇也意识到了,她皱眉想了下,说道:“还是早点上路吧。”
他们和南琼国的那些人有了不少交集,难免不会被盯上。
早点走,至少不会给市场这边带来无妄之灾。
正准备去找剩下的几人,半荷就带着承安着急地出现了。
“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沈玉娇心中一沉,难道这么快已经影响到这儿了?
“不是,是我听别人说,还是赶紧走为好。”
半荷将承安带到沈玉娇身边,继续说道:“市场上的大家似乎都很慌乱,说南琼国那边今天都没来人。”
也是,市场中消息流传得非常快,加上少了南琼国的人,很多人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了。
“我们也打算走,去找找巫息和祝润,我去找正明,收拾好就上路。”
半荷原本还想问问原委,但沈玉娇的语气迫切,还是先找人要紧。
她这边很顺利,巫息和祝润正在市场中淘点小玩意,一听要走,马上回了客栈。
但沈玉娇却一直没有回来,傅九霄也没有出现。
半荷在房间中越等越焦急,眼看着已经到了下午晚些时候,人还是没有出现。
“爹娘是不是又丢下我走了?”承安也意识到了不对,不安地扭动着,“我们要去找吗?”
“再等等,过半个时辰,不来我们就去找。”
尽管半荷自己也还是个孩子的年纪,但承安还是个小小孩子,她必须照顾好他。
好似有心灵感应,话音刚落,沈玉娇和傅九霄边推门进来。
“你们回来了,我们都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上路——”
半荷欣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回来的只有两人。
“薛正明呢?”
傅九霄又给沈玉娇倒了杯茶,答道:“找不到,到处都找过了。”
半荷一惊,揽着承安的手收得更紧。
“傅大人已经派人去找了,有消息会告诉我们。”
“那我们还走吗?”半荷犹豫着问道,“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吧。”
沈玉娇眉头紧锁,不知道该做何决断。
现在走是稳妥安全的选择,可他们也不能抛下薛正明不管。
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沈玉娇放不下这个心。
“薛哥哥不见了吗?”
承安也搞明白了情况,担忧地看着父母:“他不能落下,我们和他一起走。”
在场的所有人中,反而是小团子的表情最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