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朱桢说完,秦王朱樉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平心而论,老四确实是他们众兄弟中最好的一个,不仅在战场上能打,为人还低调沉稳。
别看平日里总对他们众兄弟笑呵呵的,却是最能藏得住事儿的一个。
让老四知道此事也无可厚非,免得日后再提及这件事儿时让老四觉得他们众兄弟没把他老四当自己人。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他们众兄弟要团结,这样才能联合起来对付朱允熥。
想到这里,秦王朱樉点了点头。
“应该的,是需要和老四说一声。”
“老七,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这段时间因为王弼和宇文尘的事情,我和你六哥恐怕得避一阵子。”
待秦王朱樉敲定这一切后,众兄弟们纷纷起身离开。
唯有神色慌乱的晋王朱棡慢慢吞吞、一步挪一步的向前走着,看着众人离开后,晋王朱棡又从外面折了回来。
看着去而复返的晋王朱棡,秦王朱樉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不用这晋王朱棡开口,秦王朱樉也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于是秦王朱樉率先伸出手制止。
“三弟,如果你是想劝我不要和大哥作对,那你不用开口了。”
“这件事没得商量。”
闻言晋王朱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不理解二哥为何会对大哥有这么大的敌意?
难道仅仅是因为朱允熥吗?
想到这里,晋王朱棡忍不住再次劝说道。
“二哥,大哥可是咱们的亲兄弟。”
“你忘了母后说过的话了吗?”
“母后贤良淑德,温婉睿智,这一生中她不知道从父皇的手中救下多少人。”
“你觉得母后会愿意看到咱们兄弟之间骨肉相残吗?”
不待晋王朱棡说完,秦王朱樉正在敲打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他说话的声音也突然拔高了一度。
“三弟!”
警告意味十足,秦王朱樉的意思很明确,此事已经再无转圜的余地。
闻言晋王朱棡重重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该说的他已经说过了,该劝的他也劝过了。
既然二哥执意如此,日后不论发生什么那都是他的命了。
自此晋王朱棡隐隐感觉到,从这一刻开始他和二哥踏上的是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想到这里晋王朱棡似妥协一般伸出双手,并歪着脑袋看向秦王朱樉,装作十分轻松的开口说道。
“好了,好了。”
“二哥,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以后关于此事我不会再说一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从此刻开始,咱们各安天命。”
说完晋王朱棡转身便要离开,很快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三弟,你不会出卖二哥的是吗?”
闻言晋王朱棡回头,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不会,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好二哥。”
看着晋王朱棡的背影,秦王朱樉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三弟,你最好说话算话。
在他朱樉的心里,不论是谁,拦路者,必死!
几日后
嵫阳
州衙大厅内朱允熥正拿着宇文尘交上来的名单反复查看,上面记录的都是想买他朱允熥命的人。
沉寂片刻后,朱允熥放下手里的名单,看向一旁的沐晟,沉声问道。
“依你来看,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置?”
朱允熥一开口,沐晟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些人。
闻言沐晟冷哼一声,躬身回复道。
“这些人都该死。”
“郡王为了嵫阳,为了他们不辞劳苦,他们却反而想要郡王的命。”
“这群白眼狼,万死难辞其咎。”
就在朱允熥、沐晟二人说话之际,知府王冲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朱允熥躬身行礼。
“王爷,位于苗星河段的减水坝现已竣工。”
“到目前为止,修建完成的减水坝共有三座了。”
“在这嵫阳,凡见过减水坝的民众无不慨叹王爷的功绩。”
“下官代表兖州、代表嵫阳的老百姓,对王爷感恩戴德。”
王冲说完,朱允熥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面无神色的说道。
“是吗?”
“据本王的了解,你们嵫阳的老百姓可不是这么想的。”
说着朱允熥将桌子上的名单递给王冲。
“王大人,将名单上的这些人一个不落的叫过来。”
王冲接过名单,满是不解的看了朱允熥一眼,而后又将视线转移到手中的名单上。
只见上面不仅写着名字,旁边还附着多少银子,这到底是什么啊?
虽然对此不理解,但王冲丝毫不敢懈怠,看了眼名单,便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名单上的人便齐聚大厅,他们面面相觑,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后低下了脑袋。
怎么只有他们这些人呢?
全部都是与宇文尘打过交道的商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这些日子联系不到宇文尘已经让他们开始自乱阵脚。
如今二爷这一脉的人又全部被靖安王叫到这里,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之前听闻宇文尘早已被秘密押解回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想到这里他们的脑袋越发沉了下去,神情也更加的慌乱起来。
瞥了一眼大厅内坐着的人,朱允熥面无神色的开口。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坐得如此随意?”
“本王听宇文尘说,在场的人都为本王捐献了不少银子,咱们就按捐献银子数量的多少来安排座位吧。”
“捐献最多的坐到最前面,让本王好好看看你们。”
朱允熥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冰冷。
此时大厅内坐着的,站着的,准备起身半弯着身子的,都像被定了身一样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靖安王果然知道他们众人筹集银两取靖安王性命的事情了。
怪不得靖安王将他们所有人召集到这里,原来是为了找他们算账。
这下真的要被二爷,被那宇文尘害死了。
是谁说宇文尘可靠的?看他不扒了他的皮。
就目前这形势,宇文尘是将他们卖了个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他们的身子不禁颤了颤,刺杀靖安王可是死罪啊。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刺杀,可他们也算是帮凶了,估计这次不死也得流放了。
看着愣在原地的众人,朱允熥嘴角勾起,冷声催促道。
“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