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没有听说过。
绕过聚在一起说闲话的富太太们,宁枝往苏家别墅的方向走过去。在苏家别墅的周围绕了一圈,果然在一个特殊的方位找到了一快被松过土的地方。
在别墅的一角,被翻出来的土还很新,看起来不过两三天,在周围干燥的土地上,这块湿润的泥土显得很新。
最主要的是,宁枝在这个地方感觉到了一股很深的怨气,意味着这里被埋着一个威力不小的诅咒物。
诅咒物……?
这个明显带有南洋黑玄师色彩的东西,让宁枝沉默下来。
除了她以外,竟然还有别的黑玄师在针对苏家?
关于这个问题,宁枝很快知道了答案。
她回到家的时候,宴俞洲已经送大宝和小宝去上学,家里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顾芽。
顾芽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黑斗篷的女儿睡在她身边,睡容安详乖巧,看来在她离开的昨晚,这个小女孩儿体力的怨气并没有因为离开妈妈而混乱。
“你怎么才回来啊,”见她回来,顾芽拿着手机赶紧走过来,“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我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是宴俞洲开的门,他说你今天早上就没回来。”
“有点事。”宁枝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挂到门口的挂勾上,“来找我有事?”
“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了!”顾芽这么说着,却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她,“你看看,苏暖那边又闹出事儿来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最新的娱乐圈动向,硕大的标题显示着苏暖要和叶家独子订婚的消息。
这家媒体看起来很清楚这其中的内幕,在视频里大肆渲染,明里暗里说两个人的情比金坚,虽然三年前有某位女星插足两个人的感情,但两个人经受住了爱情的考验……巴拉巴拉
“我看啊,做这个视频的人一定是收钱了。这里面提到的插足他们感情的人是谁,就差把你名字挂上去了!”顾芽说的咬牙切齿,“而且我就纳闷了,这个叶霜阳应该是他们叶家唯一的儿子吧?就这么一个独生子,他们家里人能让他娶苏暖?”
抛去个人情感,公正一点的说,苏暖现在事业正处于危机时刻,在娱乐圈里的人品和信誉摇摇欲坠,而且偏偏这个时候,她身后的苏家也跟着出事,可以说是祸不单行。
偏偏,这个时候,叶霜阳宣布和她订婚。
叶霜阳所属的叶家,虽然比不上近两年风头正盛的宴家,但也是老牌子的百年世家,是名副其实的资本,手里握着不少资源,不仅是娱乐圈,在整个商界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这叶家还没死呢,就算叶霜阳再怎么恋爱脑,他爹还没死,叶家的掌权人就不是他。
叶家怎么可能放着这么一个正当好的联姻人选不用,转而让叶霜阳去娶苏暖呢?
对于顾芽的问题,宁枝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盯着手机上的视频在看。
视频一共十分钟左右,前七分钟是讲述苏暖和叶霜阳的恩怨情仇,后面的三分钟则是对两个人的祝福,以及夸赞两个人的感情真实,和其他的豪门联姻不一样。别的豪门联姻是利益互换,而这对金童玉女的婚姻是雪中送碳。
最后就是一些还没有被公开过的,两个人订婚的照片。
照片上的苏暖和叶霜阳笑容幸福甜蜜,尤其是苏暖,和之前在港区的节目上大相径庭,整个人可以用容光焕发这个词来形容。
而她身边的叶霜阳也不逞多让,一身西服笔挺,站在苏暖身边呈现保护姿态,脸上的笑容宠溺,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陷入情海的样子。
而苏暖本来已经快烂透的名声,因为叶霜阳的强大家世,硬生生被掰了回来。原本圈内那些恨不得里立刻和她划清界限的合作伙伴,现在也卯足劲在她的微博
宁枝点了视频暂停,然后放大了叶霜阳和苏暖订婚的那张照片。
把叶霜阳的那一部分放大,能清楚地看到叶霜阳的眉心处有一道浅浅的阴影,似乎像一条小小的,正在蠕动的虫子。
“叶霜阳被控制了。”
“什么?”宁枝突然出声,正打算娶抱孩子的顾芽被吓了一跳,她把睡醒的小姑娘抱起来,没听清刚刚宁枝的话,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叶霜阳被怎么了?”
“被控制了。”宁枝重复一遍,“他眉心的地方有道虫子一样的阴影,应该是蛊虫。”
“蛊虫?”顾芽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往上掂了掂,“苗疆那种蛊虫?”
“和苗疆的蛊虫还是不太一样的,应该是南洋那边的。”想到昨天晚上在别墅的小房子那边见到的蛊虫,宁枝揉了揉眉心。
她之前一直以为别墅里的那些孩子是被有意豢养在那里,等待以后要用作炼制鬼童的,但现在想想,为什么仅仅是被上了锁的后院里有蛊虫守着那些躺在病床上的孩子,别墅里的那些孩子身边却没有蛊虫守着?
会不会别墅里的孩子和后院被蛊虫守着的孩子,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用途?
这么一想,宁枝顾不上去拿外套,“我得再回去一趟,要是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你电话打给我。”
“诶!”见宁枝回到家里连坐都没坐,又要马上出去,顾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怀里的小姑娘咬着自己的手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的门的方向,另一只手伸出去,“虫虫……”
“什么?”顾芽以为她要喝水,把刚买的粉红色吸管杯子塞到小姑娘手里,“睡醒了喝点水,小朋友咳嗽起来可难受了。”
小姑娘很好带,也很乖巧,见自己怀里被塞了一个杯子,乖乖叼着杯子上的吸管喝起水来。
宁枝那边再回到别墅区时,别墅区的孩子已经走了大部分,剩下的孩子正在被有条不紊的搬上救护车。
她找到之前那位女警,“那些孩子被带去哪个医院了?”
“医院吗,”女警好奇她问什么回来,但现在明显不是闲聊的时候,“这里的孩子太多了,市里的几大公立医院都有。你要找人吗?”
“对,我要找人,”宁枝问,“别墅后院的那些孩子,就是被打了吊针的那些孩子,他们去哪个医院了?”
“那些孩子啊。那几个孩子的生命体征是最稳定的,应该还没运走……等等,我去帮你联系一样相关的工作人员,你要找那些孩子中的哪一个?”
“随便一个就行。”宁枝表示自己不挑,女警很快带她找到了一个正在被搬上救护车的小姑娘。
小姑娘大概五岁左右,长得胖乎乎,身上穿着统一的病号服,安安静静躺在临时担架床上,看起来聊无声息。
女警:“这小姑娘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各项生命体征都很稳定。比之前那些站在客厅里的孩子们好多了。”
也不知道抓这些孩子的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这群孩子毫无知觉地站在房子里的。那些孩子已经站了太久,腿已经受伤了,甚至有两个孩子的腿很可能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宁枝蹲在担架床的旁边,这里人多眼杂,里面可能还混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记者,她把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符纸放在掌心里,轻轻抚上女孩儿的额头。
另一只手像要检查孩子的身体一样,撑开女孩儿的眼皮。
掌心里的符咒开始慢慢发热,热度不断蔓延,将女孩儿的额头烫得发热,同样靠近女孩儿的女警很快发现女孩儿嫩乎乎的皮肤下竟然鼓起来一个个大米粒大小的小包。
这些包密密麻麻挤在一起,隐藏在小孩子的皮肤下,乍一看像一窝窝水泡,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一窝窝包竟然还会动!
她眼睛豁然等大,就在打算叫医生过来的时候,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盖住了她差点溢出来的惊叫声。
蹲在她身边的宁枝目光沉静,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这群人里有记者,不要声张。”
对于舆论的力量,女警比宁枝了解,听到她的话,女警立刻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头。
宁枝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女警蹙眉看了眼躺在担架床上面容有些痛苦的小姑娘,声音有些颤抖:“现在……该怎么办?”
“找几个你信得过的医生,先把这些孩子隔离起来检查一下,之前躺在后院输液的那些孩子,被送去医院的也要一个不落的统计下来,我找人去那边看看那些孩子。”
女警赶紧点头,“好,我知道了……这孩子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我们这些警察和医生能解决的,对吗?”
“嗯。”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女警看着担架床上小姑娘肉乎乎的小脸儿,眼睛里深沉沉,“你还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调过来。也麻烦你,一定要救救这些孩子。”
听她的声音沉重,宁枝看了她一眼,“别担心,这些孩子并不是病入膏肓了。她身体里的东西看着挺瘆人的,但对我们玄师来说,并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
女警并没有因为宁枝的话而放下心来,忧心忡忡出去吩咐在场的警察,先把后院发现的孩子集中隔离检查一下。
正在忙碌的警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把孩子们隔离起来,但是既然上面的人说了,他们连忙把孩子搬到了别墅的一个大房间里,又在女警的催促下退了出去。
而宁枝这边,看着这里的几十个孩子,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帮助所有的孩子,在手机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电话。
在本市的山林里,道观里的小道士和老道士们坐在早操都在各自的房间忙碌,等着吃早饭。
道观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电话铃声,现代化的声音一想起,顿时让这座与世隔绝的道观少了两分仙风道骨。
“喂!”院子里有扫地的小道士大喊,“电话响了,接一下电话!”
大师兄正好从早市采买回来,听到门口的电话响了,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放,“大早上的,谁打电话来了?”
他顺手接起电话,听到那边的声音,表情先是呆滞一下,紧接着严肃起来,挂断电话时,一张脸已经阴沉地可以挤出水来。
“大师兄,谁给你打电话呀,你脸色这么难看。”正在扫地的小道士帮大师兄拎过东西,好奇问。
大师兄没回答他的问题,急匆匆往师父的屋子里跑,“师父师父!出大事了师父!”
——
一个来小时后,几个穿着白大褂的道士搀扶着同样穿着白大褂的老道士混进了被记者围堵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别墅里。
他们在女警的带领下走进集中隔离检查那群孩子的房间时,宁枝刚给最初的那个小女孩儿放完血。
她手中的小碗瓷白,里面盛放着小半碗从女孩儿身体里放出来的血,血中翻滚着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黑色小虫,看的人头皮发麻。
老道士一进来,对宁枝拱了拱手,“宁小友,好久不见。”
“不过两三天而已,道长。”
宁枝拿过旁边的盖子,扣在手里的小碗上,手指翻飞之间,用染着黑狗血和朱砂的绳子把小碗和盖子捆绑在一起,紧接着把打包好的小碗放进用艾叶煮开的锅中蒸煮。
老道长看她动作飞快,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紧张,猜测这次的事情应该并没有那么棘手,笑眯眯捏着胡子点点头,“哎,人老了,对时间就没什么概念了。不过宁小友这次叫我和徒弟们来,是……”
“这里的孩子都被人当成了养蛊的容器。”宁枝故技重施,把手里的符咒贴在其中一个孩子的额头上,孩子的皮肤下立刻鼓起来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小虫形状。
老道士笑眯眯的脸耸拉下来,一双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难得露出来两分怒气,“拿孩子来养虫子?真是丧尽天良!”
“宁小友,你想要我们怎么做?”
“把这些孩子身体里的虫子逼出来,”宁枝把整个过程简单演示了一遍,“操作不难,就是整个过程中需要人看着,避免从这些孩子身体里逼出来的虫子掉在地板上,藏到别的地方。”
老道士看了一遍,一口答应了。
他带来的徒弟不多,只有五六个,一个人负责三四个,今天晚上太阳下山之前,应该也能干完。
之前扫地的小道士看着宁枝的演示,一双眼睛里满是好奇。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蛊虫这种东西呢!
“师兄师兄!”小道士抱住大师兄的肩膀,躲在大师兄身后,“如果这些蛊虫掉在地上会怎么样啊?”
“如果蛊虫掉在地上藏起来,没准儿会钻进谁的身体里,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大师兄看着前面的宁枝从包里拿出来什么东西递给师父,师父分了自己留了一点,剩下的给他们分下来。
等东西到了手,小道士差点被那东西吓傻,“黑色的符咒……唔唔唔!”
他的大叫刚出来,就被大师兄一把捂住,只能把所有的没说出来的话全都咽下去。
其他神色各异的师兄弟看过来,大师兄最先注意到的还是宁枝的眼神。
眼看这位“心狠手辣”的黑玄师什么都没说,甚至已经先他们一步开始给孩子们放血了,大师兄警告一样瞪了一眼身边的小师弟,慢慢把手放开。
小道士被师兄捂住嘴才发现自己刚刚的不妥,小心翼翼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宁枝,目光触及对方那张漂亮的脸,还没来得及惊艳,就被对方的身份吓得差点飞起。
“大……大师兄……”小道士可怜兮兮抱住大师兄的胳膊,这才没有膝盖一软跪下,“那女的给咱们的符纸是黑色的,对吧……”
大师兄点点头,小道士都要哭了。“她是黑玄师啊?”
黑玄师他只在长辈和师兄们的口中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不是说黑玄师们都杀人如麻的吗,怎么长辈和师兄们看起来好像一点儿都不怕啊!
“你怕啊?”大师兄拉着他去了角落的一个孩子身边。
小道士欲哭无泪,崩溃中带着不敢置信,“难道你不怕吗?”
“我应该没有你怕。”大师兄叹息一声,脑子里回想着刚刚宁枝的步骤,把手里的黑色符咒折成三角形,按压在小孩儿的额头上。
随着掌心发热,小孩儿的脸开始慢慢红了起来,同时脖子和脸上饿皮肤下开始钻出来一个个大米粒大小的小虫子,开始慢慢蠕动。
看到这幅景象,小道士感觉到恶心的同时,又感觉头皮发麻。
把小孩儿当容器,简直丧尽天良。
大师兄:“别撇嘴了,过去拿个小瓷碗过来,等一会儿所有的小虫都聚集在孩子手臂上之后,用刀在小孩儿胳膊上划道口子,让虫子都爬到碗里。”
小道士:“……”
小道士愁眉苦脸:“那大师兄,盛虫子的碗谁拿着啊?”
大师兄盯着他冷笑,“你打算让我拿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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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见小孩儿身体里所有的虫子都在往其中一条胳膊上钻,抽空看了眼在远处忙活的宁枝,心里忍不住有些感慨自己曾经的目光短浅。
看来黑玄师也和灵玄师一样,里面都是有好有坏啊!
他们这边忙得不可开交,苏暖那边同样很忙。
新来的小助理把今日的形成打印成页递给她,轻声询问:“苏暖姐,外面有个记者想采访您一下,您看您想去吗?”
苏暖垂眸给自己涂着指甲油,侧脸盖了一层又一层的粉,刷得浓黑的睫毛卷翘,但眼睛里依旧是盖不住的疲惫。
她轻轻皱起眉,斜了一眼这个新来的小助理,“是之前和我约好的那个记者?”
“不是,是一位从来没有见过的记者。说是对您和叶少的订婚和感兴趣,所以想采……”小助理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抬起头来时,就见苏暖不善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像两团鬼火,烧的她全身发凉。
小助理:“……苏暖姐?”
她被苏暖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往后退,但身后就是另一张桌子,她退无可退。
苏暖收回犀利的眼神,强压下去心中的烦躁,语气冷冰冰:“放下吧,以后没见过的人不用给我汇报,直接赶走就行了。”
“好……好的,苏暖姐。”
小助理逃一样的跑开,正好在离开的时候撞见走进来的经纪人徐诚。
她惊慌失措打了声招呼,头也没敢抬地跑开。
看着她慌不择路地背影,徐诚一边走进苏暖的房间,一边问:“这个助理用得不顺手?”
苏暖面色不悦往自己脸上扑着粉,迟迟没有说话。
徐诚没有生气,走近看着她眼下的淤青,有点心疼,“怎么了,最近心情不好?”
说着,他就要把手放在苏暖裸露的肩头,被苏暖皱眉躲开。
苏暖:“我让你去找我干爹,你找到了吗?”
“还没。”徐诚摇头,“他是个玄师,我就是个普通人,要找他怎么也得多花点时间,你先别着急……”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苏暖“啪”的把手里的粉摔在桌子上,细腻的粉从盒子里炸出来,弥漫在两个人之间,像一道摸不到却确实存在的屏障。
透过这道屏障,徐诚隐隐约约看到苏暖狰狞的脸,“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要不是我运气好,找了和我干爹关系好的其他玄师,我就忘了你知不知道?!”
“我这些年努力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她崩溃地抓着头发蹲下来,但身边的徐诚却没像曾经一样蹲下身来安慰她。
苏暖抬起头,只看到徐诚探究的目光。
徐诚:“暖暖,你不觉得,自从你认识那个所谓的干爹以后,你整个人都变了吗?”
他居高临下的态度让苏暖很不舒服,“我变了?我怎么变了?”
“你……”徐诚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不觉得你太依赖你那个干爹了吗?没了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现在的样子怎么了!”苏暖倏的站起来,狠狠推了许诚一把,徐诚的后腰撞在身后的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额前梳上去的头发散下来,遮住他的额前。
苏暖没发现他的不对,“我现在的样子已经很好了!我干爹不对,你让我怎么去对付宁枝啊!你看看这次我干爹不在,我被她整成什么样子了!我的前程差点被她毁了!”
然而这次,徐诚依旧没有说话。
直到这时,苏暖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徐诚?”
徐诚缓缓直起身,摇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但他依旧没有说话,转身就想走。
苏暖看着他满是拒绝的肢体语言,这才有了一点点危机感。
轻轻咬了咬唇,她倒了一杯水,主动送到徐诚手里,“我刚刚太激动了,你别生气。”
徐诚手里一暖,才发现是苏暖递给他的一杯温水。看到苏暖委屈的神情,徐诚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还是不忍苏暖伤心。
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他把杯子还给苏暖,语气缓和了不少,“我今天的话你好好想,想好了给我消息。”
“好。”
苏暖目送徐诚离开,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她的脖子皮下,有一个花生豆大小的虫子不停蠕动。
看了眼什么都没剩下的杯子底,苏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凉,“徐诚,你的身体里也长虫了,这下你就算不想帮我找干爹,也得继续找……啊!”
脖子上的虫突然加速跑起来,尖锐的痒意让她忍不住叫出声。
在地上滚了十来分钟,在她快把脖子抓破的时候,那股让人发疯的痒意才慢慢消缓下去。
躺在满屋子的狼藉中,苏暖双眼望着天花板,已经在心里把宁枝撕碎了好几遍。
要不是宁枝把她逼到这个份上,她怎么会需要去找干爹的那个好友?又怎么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都怪那个宁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