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爸爸。“乔一一说完就快步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恺之怔愣了一会儿，忍不住缓缓笑起来，他以为要很久才能听到这声爸爸。
乔一一回到宿舍，脸还是有些微热。原来叫出那声爸爸，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以前喊江哲，她从不觉得为难。这次喊顾恺之，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情，大概是……她又有了期待吧。
程景安是最先得到这消息的。
“恭喜。”程景安目光深邃，带着淡淡的欢喜。
“谢谢。”乔一一矜持地道谢。从那天他们谈话后，似乎什么也没变，又似乎有什么变了。
程景安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看着乔一一安静的侧脸，状似随意地说道，“周末去跑马吗？”
从小乔一一就在他家的马场上玩，后来学习繁重后，去的就少了。
“不了吧，周末我要去选家具。”乔一一和奶奶还有婶婶已经约好了，周末去看家具。
程景安眼睛低垂，心里有些微的烦躁，他想了想说道，“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只是……”
程景安抿着唇，他只是有些害怕，不知道怎么跟乔一一说，想着能拖就拖。
但是现在他后悔了。
乔一一转头看着程景安，她知道他说的是出国留学的事，“没关系，你没必要什么都跟我说。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我有些失落。这是我的问题，我会自己调整。”
她早就想过这事了。这么多年程景安帮了自己那么多，现在他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那她肯定支持和祝福。
他们是好朋友，或许未来会渐行渐远，但她永远感激他祝福他。
乔一一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这样宽慰自己。
“那……你什么时候调整好？”程景安眼睛微亮，盯着乔一一不放。
“大概……要一些时间。”乔一一被看得又转开视线，小声说道。
“好，我等你。”
乔一一不自在地埋头看书，用书页挡住自己有些微微发热的脸。
平静的日子没有几天，在一个晚自修的时间，乔一一就接到了乔语的电话。
也不知道顾家怎么和江家交涉的，乔语的语气可不太好，“乔一一，你藏得可真好啊。我都被你骗你了！”
乔一一握着手机悄悄避开人群，走到了一个角落，轻声开口问道，“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哼！别叫我妈妈，我可没有你这么厉害的女儿。一声不吭就能给自己换个爸爸！”乔语讲了半天没说自己打电话来干嘛，乔一一可不相信她只是来阴阳怪气的。
“我也没想到，原来我运气这么好，亲爸居然能找到我。”乔一一轻快地说道，语气中似乎真的带上了庆幸。
“少得意！我要是不放人，你亲爸可没办法。”乔语声音微冷，似乎在嘲笑乔一一的天真。
“没想到妈妈这么舍不得我。”乔一一似乎真的在感慨，语气真挚，带着一丝感动的颤抖。
乔语有些分不清乔一一是在讽刺还是真这么想，想到顾家刚上门时候的无措和羞耻，乔语只觉得心里憋着一把火，此时却只能硬生生压下，“你有多想去顾家生活？你知道顾家心底欢迎你吗？”
江家都感受到了顾家对乔一一的重视。乔一一想去过好日子？做梦！
“没关系，反正血缘亲情是斩不断的。跟在妈妈身边还是爸爸身边，我都可以。”乔一一软软地说道，似乎真的不在意的样子。
乔语僵住了，冷汗袭上后背。没想到乔一一根本不在意这些。
乔一一肯定要走，但是怎么走，什么时候走，应该由他们说了算，而不是别人。
“千方百计找到亲爸，你不就是想去那边嘛。但是，一一，你知道顾恺之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女儿能有多少亲情？顾家其他人对你又有多少感情？”乔语沉默一瞬，就恢复趾高气扬的声音。
“没关系的，多相处就有感情了。毕竟是亲人嘛。”乔一一漫不经心地说道，似乎很乐观的样子。
“一一，我们才是你的亲人。江家富养着你，陪你长大的时候，你的那些所谓亲人在哪里？”乔语声音发紧，循循善诱似地说道。
“可是，爸爸说，他之前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才没来找我的。”乔一一似乎有些被打动了，犹豫地说道。
“一一，你信吗？你都上过电视了，他真的是才发现的吗？”乔语低缓的声音传来。
“那……那他为什么现在要来找我呢？”乔一一似乎也怀疑起来，但还是不死心的样子。
“当然是因为江家。他们顾家现在想要江家的好处，就那你说事。一一，我们才是家人，他们只是想利用你。”乔语说得斩钉截铁，似乎真是那么回事。
“那、那我要怎么办？”乔一一略带哽咽的声音，似乎慌神地问道。
“不要去顾家。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乔语严肃地叮嘱，细听之中还带着丝得意。
终于说出目的了，乔一一眼里带上了冷冷的笑意。
看来江家没有在顾家讨到便宜，就想来她这里使劲了。
乔一一心里冷哼，打了一手好算盘，她隔了那么远都听到了。
“一一，顾恺之一个穷研究员，跟他生活能过什么好日子。而且顾家不怀疑好意，你去了得受多少委屈啊！”乔语听她不说话，赶忙带着怜惜地说道。
“嗯。我都听妈妈的。”乔一一唯唯诺诺地说道。
“那就对了。一一，你从小就很乖。妈妈最喜欢你这样了。”乔语声音里都带上了喜意。
乔一一心里嗤笑，“那么，妈妈，我要做什么吗？”
“你告诉顾恺之，就说你不想去顾家，说得坚定一些，其他什么都不用说。”乔语极快地接口，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听他们的话。他们都是骗你的。”
“好的，那如果他们不想放弃呢？”乔一一乖巧应下，却又似乎有些担心。
“别怕，你只要说这句话就可以了。其他不用说，也不用管。”乔语难得的语气温柔又耐心。
乔一一感觉自己在江家成了一件货物，待价而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