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吗？还在手术呢。“江妙妍扶着脸色苍白的乔语，冷冷地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乔一一忍着脸上的疼问道。
“怎么回事？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让你外婆来看你，她怎么会出车祸！”乔语瞪着眼睛，举起手还想再扇一巴掌。
“好了，在这里闹什么。”刚刚赶来的江哲稳稳地抓住了乔语高举的手。
乔语呜呜的哭倒在江哲怀里。
乔一一慢慢挪到一边，瞥了眼抱在一起的三人，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门口。
心里默默地祈祷，外婆一定要没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灯唰地灭了，门被推开。
乔一一赶紧奔过去，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医生。
乔语他们慢了一步，也挤上来，“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沉默地摇摇头，叹息地说道，“节哀。”
“轰！”乔一一觉得眼前有什么炸开了，一阵阵地发黑。
耳边乔语的哭喊咒骂似乎都飘在云雾里，听不真切。
乔一一脸色白得吓人，摇摇欲坠地站着。
等外婆盖着白布被推出来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般地流下了眼泪。
她想去再拉拉外婆的手，想让她赶紧起来不要再睡觉了。
“啪！”乔语用力地打开乔一一伸过来的手。
乔一一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继续伸过来。
“啪！”乔语再次打掉，恶狠狠地对乔一一喊道，“你别碰她！都怪你！要不是你，她根本就不会出事！”
“乔一一，你少假惺惺的，外婆现在被你害死了，你满意了吧！”江妙妍靠着乔语，边哭边喊。
江哲冷漠着脸，搂着乔语轻声安慰。
乔一一木然地抬起头，泪流满面地问道，“我、害死了外婆？”
“就是你！”江妙妍指着乔一一喊道。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早知道当初就不生下你了！你个害人精！杀人犯！”乔语崩溃地哭着，恶毒地咒骂着乔一一。
乔一一看着听着，突兀的惨笑起来，外婆真的没有了。
“你居然还笑！你个白眼狼！你才应该去死！”乔语尖叫着想要扑上来打乔一一。
江哲眼疾手快地抱住乔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不能让乔语这样下去了。
“我笑你自欺欺人！”乔一一突然暴呵一声，震住了众人。
以往乖巧听话的孩子，第一次露出了可怕的表情。
“明明是你害的外婆，却要甩到我身上！”乔语哭得悲切，眼神却冷得吓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妈妈说话。”江妙妍跳出来指着乔一一尖叫。
“难道不是妈妈给外婆打的电话吗？难道不是妈妈告诉外婆我被赶出来了吗？就是因为妈妈，外婆才想来看我的！”乔一一转头盯住江妙妍，眼里的疯狂和恨意吓得江妙妍忘了哭泣。
“胡说！就是你害的！是你要外婆来的！”乔语挣扎着，青白着脸吼道。
“是你怪外婆了，是你说她了，是你害她伤心难过，是你惹她愧疚心疼，她才来看我的！”乔一一满脸的泪，脖子青筋杠起，一字一句地吼道。
“不是我，不是我！是你！”乔语慌乱地和他们乔一一对吼。
“够了！”江哲脸色难看地抱着乔语，周围这么多看热闹的，还有人悄悄拿出了手机。
他努力控制着怒火，冷声喝道，“你要在她面前这么吵吗？要让老人家走得不安心吗？”
“哇呜呜呜。”乔一一腿一软，蹲在地上大声哭着。
乔语也不再看她，只是将头埋在江哲的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乔一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能跟着回去的。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外婆已经被收敛好，发完丧了。
墓碑上的老太太笑得慈祥温暖，乔一一眼泪断了线似的流，以后再也没有人问她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了。
也再也没有人笑着带她洗菜做饭了。
夏天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带着她躺在藤椅上，挥着蒲扇帮她赶蚊子，跟她数星星讲故事。
“乔一一，和你商量些事情。”江哲带着乔一和江妙妍，坐在沙发上看着乔一一。
乔一一慢腾腾地走过来，也不管几人脸色，自顾自地坐下。
“你倒是挺自在的。”江妙妍冷哼一声。
“站累了，继父家不会没有我的座位吧？”乔一一冷冷地说道，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不做也罢。
她一心隐忍，想着大家不要撕破脸皮，可现在外婆没了，她唯一的亲人没了！乔一一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再装了。
“你怎么说话的呢！”乔语厌恶地看着她。
“什么事快点说。”乔一一冷漠地看着几人，突然扯了下嘴角，“不会是惦记外婆的那点东西吧？”
“你瞎说什么？我当初真的不应该生下你！”乔语又惊又怒，乔一一变了，变得尖锐，满身是刺。
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你当初要是打掉了我，还能那么顺利地进入江家吗？”乔一一讽刺地看着乔语。
说得好听，不过是攀上豪门的手段罢了。
“你！我真后悔把你接回来！”乔语被她说得脸上红红白白的。
“你那时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别说的好像是主动接我回来似的。从你生下我把我抛下那一刻，你就没把我当你的孩子了。”乔一一和乔语四目相对，清澈的眼神似乎看穿人心。
乔语狼狈地错开视线，拳头攥得死紧，“有本事没叫我妈！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那一样不是我给你的！”
“对，那是你的责任！难道你还想遗弃我？这次可没有一个外婆能帮你善后了。”乔一一想到外婆，又想哭了，她忍住眼泪，恶狠狠地瞪回去。
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也没什么顾忌的了。
“你给我滚出去！以后别叫我妈！”乔语气得直发抖。
“那我就要跟你普普法了。”乔一一好整以暇地坐着，想得美，才不能便宜她呢！
“你是外婆养大的，她的东西都留给你。你妈妈也会抚养你到18岁。以后就靠你自己了。”江哲不想再浪费时间，阴沉着脸说道，“但是对外，你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乔一一沉默了，之后在几人越来越冷的视线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