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梯的时候，程景安率先打破沉默，“为什么要给他？”
“江妙妍造的孽，我就是给他点补偿。”乔一一甩甩脑后的马尾，笑着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程景安感觉到肩头扫过的头发，微微有些痒。
“不熟啊，就见了几次。”
“那你怎么那么帮他？”程景安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乔一一不是一个这么热心的人。
“大概是……物伤其类？”乔一一沉吟片刻，笑着说道。
程景安看她一眼，侧身帮她挡住一个冒冒失失上楼的学生，“你们不是一类。”
前世是的。乔一一收敛了下笑容，随后又扬起笑脸。
“那就是学霸间的惺惺相惜！”乔一一开玩笑地说道。
“他年级第几啊？”程景安又瞥她一眼，状似随口问道。
“第一。”
“哦，那要惺惺相惜，也是我们第一名之间的事吧？”程景安戏谑地说道。
乔一一脸色一僵，感受到了来自学霸的鄙视。
她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第一和第二之间就不能惺惺相惜了吗？”
程景安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眼里都是笑意，顿了顿才似乎敷衍地说道，“能能能。”
乔一一气地收回了本来想接过袋子的手，就让他拿着吧！
等她坐到位子上的时候，看着那袋重重的资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转身对着后座上整理书桌的程景安，刚想再次道谢，就被打断了话。
“今天去送资料的时候，我和你一起。”
“？为什么啊？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这么重？一个人可以？”程景安看了眼那个大袋子，挑眉看向乔一一。
“那就谢谢了。”乔一一笑眯眯地拱手，顺杆爬得很快。
有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下晚自习之后，乔一一就喊着程景安出发了，“走走走，我们快点。”
“这么急做什么？”程景安嘴里抱怨，手上却还是加快了速度。
“早给早结束啊。”乔一一用手遮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给？这些资料你都给他？”程景安提起那包袋子，站到乔一一面前。
乔一一的身影被他罩住，有些不自在地退后一步，这家伙上了高中就蹭蹭蹭的长个儿，现在都得仰着脑袋看他了。
“不是给，是借。看完了要还给我的。”乔一一注意到，程景安在“给”这个字上加了重音。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我的资料借给他呢？”程景安背着光，让人看不起他的表情。
“这是我的事情啊，你借给他算怎么回事啊？真惺惺相惜啦？”乔一一拉了拉程景安的袖子，把他带着往前走。
程景安看了眼被拉住的衣袖，顺从地往外走，“你可以向我借，我借给你。”
乔一一收回手，诧异地看向他，“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吗？”
“嗯，我就勉强吧，毕竟你的笔记和我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程景安眼看着乔一一气成了一只河豚。
乔一一特别想伸脚踩他一下，多年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要给补偿就给最好的。而且我还可以送给他几本空白习题本。”程景安无视她瞪大的眼睛，继续加价。
“你怎么这么上心？”乔一一怀疑地看着他，这家伙不是无利不起早的吗？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程景安勾着嘴角，不搭理她。
乔一一心里有些纠结，她不太想这样，显得她拉着程景安给苏畅当靠山似的，“到时候看他怎么选吧。”
在高中部和初中部交界的转角，乔一一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小少年。
这一片比较僻静，这是昨天他们选好的地方。
乔一一带着程景安慢慢走进，指着程景安手里的袋子说道，“里面是一部分，等你看完还我的时候，再给你别的。”
程景安把袋子放到苏畅前面的地上。
苏畅没有去拿，只是好奇地看着程景安问乔一一，“为什么只有一部分，你还打算分期补偿？”
“你看看这一部分有多少！我倒是可以全搬来，问题是你能全搬走吗？”乔一一撇撇嘴，这小子怎么有点刺头？
“好的，谢谢。”苏畅笑着道谢，弯腰准备拿袋子。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乔一一迎着苏畅好奇的眼神，大拇指点了点身后的程景安，“看，年级第一。”
苏畅直起腰，也不着急拿袋子了，“然后呢？”眼睛盯着程景安说道。
“剩下的资料我来借你，有几本空白习题可以送你，对你来说应该很有用。”程景安回答道，看了眼垂着眼眸的小少年，又补充道，“那几本习题买回来以后，我翻了翻，对我来说太简单，就没做。”
“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拥有学神的一切。”乔一一压低声音，带着蛊惑地说道。
“装什么巫婆！“程景安忍不住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转头对苏畅说道，“我借给你也只是因为，一一从家里拿资料不太方便，容易被人盯着。”
苏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着和他们道谢，“好的，谢谢！”
双方交接完之后就友好地道别了。
乔一一频频看向身边的程景安，惹得对方微红了耳朵尖。
还好是在晚上，程景安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问她，“你看什么呢？”
“看贴心小天使啊！”乔一一夸张地用咏叹调说道。
“好好说话。“
“就是我之前错怪你啦，我还以为你们当第一的，看不上我们当第二的。现在才知道是因为我从家里拿资料会被看到啊。”乔一一点着下巴，感慨万千，之前她都没想到这点。
江妙妍和苏畅一个班的，说不定就能看到她借出去的资料，“哎呀，你说我要不要把那些资料拿回来啊？我妹妹要是看到了，估计又要闹啦！”
乔一一拍拍脑袋，懊恼极了。
“他不傻的话，就不会把那些资料带到学校里面。”程景安忍不住给她揉了揉脑袋。
“也是，他应该比我还怕麻烦。”乔一一转眼一想就明白了，转头却又垮了脸，“万一他没那么聪明，想不到怎么办？我还是去提醒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