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0“还好，学长你怎么过来了？”
顾语柠去了几趟实验室，还在交接着项目，正准备退出鼎晟。
霍炜霆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上次也就是和她赌气。
他最后还是会批准的。
莫尽臣笑得温润，“一直给你发消息，就是叫不动，所以打算亲自来请了。”
顾语柠对莫尽臣没有爱意，倒是也不反感他。
莫尽臣的性格里就没有攻击性，看上去很好相处，像一个知心大哥哥。
他又不是进攻性的追求，每次都礼貌得恰到好处。
她有点不好意思，尴尬一笑，“最近网店比较忙。”
“一年一度的光棍节到了，理解。”他扫了一眼陆琪，“叫上你朋友，正好咱们三个单身，一起过个节。”
温和而幽默，陆琪都觉得她这个学长比霍炜霆更好相处。
顾语柠淡淡一笑，也不好再拒绝。
她的目光望向陆琪，陆琪当然……
“我没有意见，三个人更热闹。”
他们也没有去高大上的餐厅，反倒是选择了夜市。
顾语柠还以为有轻微洁癖的他，上次去苍蝇馆是给她面子，没想到莫尽臣是真的喜欢小吃。
他们三个人坐在一家烧烤摊，因为要开车，都点了饮料。
她们俩还是第一次见医生撸串，而且这个人还是富家子弟莫尽臣。
陆琪玩笑道：“莫医生撸串很熟练啊。”
“在家也会烤串，就是没有外面做得好吃。”
顾语柠：“学长还会烤串呢？”
莫尽臣和她们在一起觉得很轻松，聊天也很放得开。
“都会一点，有机会你们一块来尝尝。”
陆琪看出来了，这不是叫她，眼底的暧昧藏不住了，“语柠，你自己去，我可去不了，周末得带孩子。”
好闺蜜好给自己制造机会，她当时就懂了。
她忙切换话题，“下次带咱们公司员工团建，就弄了露天烧烤吧。”
陆琪说：“人家白天敲键盘，晚上还要自己烤肉，指不定背后怎么说你这个经理抠门。”
莫尽臣总是能适可而止，没有继续邀约，打趣她，“语柠，当经理后，越来越抠了。”
她们俩应该叫，一老板，二老板。
她解释，“叫老板太夸张了，我们俩一个小网店，我实习的一个民营企业人家都不叫老板，叫经理，我寻思我们俩也顾经理，陆经理吧。”
莫尽臣听了她这么低调的调侃，越发觉得她很有趣，大学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鼓起勇气表白一次。
三个人有说有笑。
不远处的霍炜霆看着他们三人欢声笑语，心生妒忌。
傅斯远站在他旁边，都能感受到他散发出的寒意。
更准确地说，是酸。
早知道，他就不叫霍炜霆来夜市吃饭了。
“霆哥，要不咱们走吧。”
霍炜霆反而更不想离开。
他语气确定道：“就这家烧烤。”
“霆哥，你要是不爱吃，咱们不用为难。”
他的脸始终绷着，“不为难。”
原来她拒绝自己，是因为莫尽臣。
……
顾语柠原本还笑得开心，看着马路对面一身黑色休闲装的男人，朝他们这边阔步而来，面带不善。
莫尽臣余光也感受了某种杀气。
陆琪唇角的弧度，慢慢收敛。
他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顾语柠都生怕他一气之下掀了桌子。
结果，他只是睨了自己一眼，然后朝她们身后那桌走去。
傅斯远都吓出一身冷汗，他都差点以为霍炜霆要上去，和莫尽臣干一架。
“霆哥，真不换一家吗？前面还有一家户外烧烤，我们可以……”
他打断，“这家有什么问题吗？”
傅斯远：“……”
他没问题，他就没问题。
他给自己的嘴拉上拉链。
顾语柠他们这桌的笑意少了很多，莫名多了一种拘束感。
是莫尽臣再次调动气氛。
“语柠，你刚才说你接过一个仓鼠做义肢的活儿，最后怎么样了？”
是，她是刚才聊到这个话题，他们一桌人笑的正开心，霍炜霆就进入了她的视野。
“对，后来我说做不了，太小了，我说放大镜都悬，我得拿显微镜做，仓鼠寿命也不长，没必要花那么多钱。”
“宠物主不乐意，说钱管够，我说试试吧，结果还真做成功了。”
陆琪笑道：“那段时间，你跟我说你都快看出干眼症了，再做下去你就不是义肢修配师了，就是生物研究家。”
“哈哈哈。”
他们三个人再次进入欢乐中。
自从她失去了孩子，再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去世，这样的快乐，顾语柠好久都没感受到了。
还有她身边的陆琪，离婚之后，带着孩子，还要忙事业，每天也很不容易，安慰她的时候，是陆琪唯一会笑的时候。
莫尽臣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们两个悲剧一样的离婚女人，一下又重拾快乐的自己。
陆琪在这个过程中也很开心，他们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他们的开心，反倒让霍炜霆这桌变得阴郁。
傅斯远想说些笑话让霍炜霆高兴一点，不过看他严肃的神情就知道，还不如不说。
他笑点高的霆哥，大概率是不会笑的，气氛只会更冷。
傅斯远有些同情他，父亲刚从医院接回家，还在治疗中，这边前妻也没有和他复婚的意思。
就算好笑的故事，他现在的心情也像是乌云过境吧。
“霆哥，我觉得，你可以再主动一点……”
霍炜霆的余光始终在顾语柠身上，听见傅斯远的话，他开口，“我不够主动吗？”
傅斯远直白告诉他，“除了身体的主动，就是……”
他支支吾吾的，不好方便用‘模仿莫尽臣’这个词，换了一种方式，“你也多陪她聊聊天，共同语言更能拉进距离。”
“你们俩毕竟离婚很久了，秦莹生病期间，你们交流也不多，现在这些烦心事都没有了，应该多花一些时间和耐心，陪陪她。”
霍炜霆已经听懂他的意思了。
顾语柠不知道隔壁桌俩男人在聊什么，只能感觉背后一个双炙热的目光，时不时就朝她这边看来。
他们几个人也快吃完了，她也没有和他打招呼，然后先离开一步。
陆琪也知道她有多尴尬，莫尽臣的轻松自然，反而让她那种无措感，减轻许多。
还以为霍炜霆会像往常一样跟上来，但是他没有。
莫尽臣问她们，“还要再夜市逛逛吗？我看还有别的小吃。”
顾语柠现在没什么心情再逛了，“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他们就此分别，莫尽臣也没有死缠烂打，“你们注意安全。”
一天结束，顾语柠快到家，才感觉浑身疲惫。
她用指纹解锁，回到家，屋里灯竟然是亮的。
她心想，不是霍炜霆又来了吧？
她站在玄关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大意了，她又忘记改指纹密码了。
当他端着一碗面从厨房出来，看着她，“光吃烧烤没营养，给你煮了一碗蔬菜牛肉面。”
顾语柠远远就闻了到饭香。
“你……”
他什么也没多问：“快过来吃饭吧。”
她发现上次他提过的事情，她的装潢一点没动，他那幅玫瑰花海图也还在客厅的墙上挂着。
她换好鞋，洗了手，坐在餐桌前，“你为什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