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必然要引起众怒。
她的仇人，不过是为他做了一把顺水推舟。
何乐而不为。
霍炜霆松松领带，唇角带着不明显的弧度。
……
“语柠，你真的要重启项目？”
莫尽臣认识的顾语柠，一直善良，以人为本。
她通知莫尽臣，也是要彻底和莫家解除合作。
“是。”她态度很坚定。
“我回去再劝劝我爸，如果他还是这么功利，你的项目我来投。”
顾语柠有些难为情，不过还得开口，“学长，不必了。我打算和鼎晟合作。”
莫尽臣一脸不解，“语柠，你知道他当初的目的不纯，就算你心里还有他，有些事你也要想清楚。”
她想的很清楚，不管她和霍炜霆最后结局如何。
至少有一个默契，他们尽管什么也不说，潜意识里已经彼此达成。
“学长，这件事我很难说，我有我的打算。”
“语柠，对不起。”他温润的眼神中带着某些情愫，“如果当初我没有出国，你就不会遇见他。”
她能听出浓浓的惋惜中，还带有别样的情感。
“有些事没有如果。”
她委婉拒绝。
莫尽臣眼底闪过失落，又像是自责。
“语柠，如果你过得不好，我也会难过。希望你能对我敞开心扉，我想帮你分担。”
她后退一步。
晚风吹起，带着丝丝凉意。
“学长早休息，我先回家了。”
莫尽臣还想挽留，她已经漠然转身。
她这么快把项目交给鼎晟，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
顾语柠不知道霍炜霆为何如此自信，比时寸生物更早建完了实验室。
她还以为会等几个月。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除了见识过他温情的模样，如今又见识到他的深不可测。
“你怎么确信我一定会选择和你合作？”
霍炜霆并不知情，他只是做什么事都比别人要有恒心，换做旁人早已接受他的条件。
不过，因为她是顾语柠，所以这个过程就显得漫长许多。
谁也想不到这会成为一石二鸟。
“我向来做事如此，你会信吗？”
她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看着精良的设备，每一个细节都透出用心。
“她什么时候出院？”
“手术顺利完成，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随时可以出院。”
他让陈静慧此时就办理出院，回家静养也完全可以。
“我还需要调试一些数据，赶在她出院之前应该做得完。”
他蓦然认真注视她，“陪我演场戏吧。”
顾语柠操作电脑的手瞬间顿住，怔了怔，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
……
……
一个月后。
陈静慧再次醒来，目光所见之处，阳光明媚。
只是感觉自己的腿……
很痛，她紧紧抓着被子，缓解那种痛感。
她蹙眉，嘴里呢喃着，“痛。”
“痛。”
她无力地坐起身，摸了摸被子里空一块的地方，忍不住惊叫——
“啊——！”
“我的腿！”
“我的腿！”
她哭着、喊着。
霍炜霆、顾语柠、顾微微闻声赶来。
顾微微连忙上前，“妈，您醒了。”
陈静慧头上缠着纱布，又惊又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你们是谁？！我的腿到底怎么了？！”
霍炜霆面带难受道：“妈，您在高架上出了车祸，伤到了头，不仅失忆，还为此失去一条腿。”
顾微微十分乖巧的样子，坐在她床边挽住她的手臂，含泪说：“妈，你不用难过，我和哥哥会好好照顾你。”
陈静慧既崩溃，又震惊望向顾微微，“哥哥？”
顾微微一脸心疼，很自然道：“妈，您都忘了吗？我是霍雨薇啊。”
然后一一介绍，“这是哥哥霍炜霆，旁边这是嫂子顾语柠，你不记得我们了吗？”
陈静慧错愕扫过他们三个人，企图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到任何欺骗的样子。
但是，没有。
他们一个比一个表现得都要自然。
好像这个家的人员关系，理所应当就是如此。
“不对，不对。”
她摇着头，看着自己的残肢，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
“你们在说谎，你们在说谎！”
陈静慧眼底猩红，因为情绪激动，颤抖的身体企图下床。
顾微微一下按住她的肩膀，“妈，还不能下床，您到底怎么了？我是您的亲生女儿薇薇啊。”
她一个人按不住，转头向霍炜霆求助，“哥，你快帮我。”
霍炜霆一把握住陈静慧的手腕，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妈，您别激动，语柠是义肢修复师，以后她会给您做一副全新的腿，和正常人没有太大区别。”
陈静慧留下眼泪，看着此刻混乱的一切，她的脑袋传来剧痛。
“啊——！我的头！”
顾语柠忙道：“妈，医生说，您别激动，头就不会痛。”
霍炜霆告诉她，“去给妈拿片止痛药。”
“好，我马上。”
顾语柠赶忙从药箱中拿出一片药，倒好水。
顾微微作为女儿，在陈静慧身边劝说：“妈，喝药，喝完药就不痛了。”
陈静慧尤其激动，“我不喝，你们会害死我。”
“松开我！”
“你们松开我！”
她剧烈地挣扎着。
要不是霍炜霆控制住她，顾微微一个人可按不住。
他声音低沉，“妈，你不要闹，药是医院开的，不信可以让语柠给您看药单。”
他说完，顾语柠从药箱里拿出病历、药单，在她面前展示。
“妈，真的是止痛药。”
顾语柠满眼真诚，一脸担心她的样子。
陈静慧的大脑彻底混乱了。
她依稀记得霍炜霆离婚了，霍雨薇失踪了，为什么现在他们都还好好的。
不、不对！
陈静慧想到什么，忽然问：“你爸呢？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