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微特别满意她现在的反应。
她的笑意加深,“他全都清楚,就是没告诉你。所以赶快跟他领离婚证,多拖延一天,都是对你自己生命健康的不负责。”
尽管心痛不已,顾语柠从她不怀好意的笑中,瞬间清醒。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和要他在一起?”
顾微微一脸得意,“我说得很清楚了,因为我才是顾家的真千金,你的生辰八字本该是我的。”
“所以,我才是能帮他压制命格的真命天女,你这个冒牌货现出原形了。”
她稍稍眯起眸子,带着恨意,“顾语柠,你活该。”
她一点不在意顾微微从始至终,莫名其妙的恨意,她在意的是霍炜霆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带着清晰的目的。
他隐藏的太好,以至于,她以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真挚的感情。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以为。
哀莫大于心死,她全身都感觉痛得无法呼吸。
“顾语柠,周月华犯的罪,你来遭天谴,哈哈哈,你想不到自己还有今天吧?”
“……”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们一喜一悲,形成鲜明对比。
“真好,他不爱你。”
顾微微还想继续火上浇油,她彻底被惹恼了。
顾语柠抓过咖啡杯,就朝她脸上泼过去。
“哗!”
杯壁摸着还烫手,热咖啡硬生生泼在顾微微脸上,烫得她的脸顿时红通通的。
顾微微捂着脸痛骂,“顾语柠你有病!”
她被各种出其不料的事,整得快疯了,面带不好惹。
“我就是有病,被前夫克出后遗症,以后见我离远点,嘴巴再多说一句,我撕你嘴。”
她恶狠狠地警告,眼底猩红,眼神杀气四溢。
顾微微气势一霎下滑,适时闭嘴。
她正愁没地儿撒气,此刻顾微微只要再多废一句话,弄死她的心都有。
霍炜霆带着陈明及时赶到。
顾微微立马告状,“霍少,这个恶毒女人用热咖啡泼我,我会不会毁容?脸好疼啊。”
他面色沉着,扫了一眼捂着脸很委屈的顾微微。
“谁让你见她的?”
顾微微以为他会做做样子,当着顾语柠的面关心一句,上来就是质问。
顾微微支支吾吾,“我,我……”说不出完整的话。
顾语柠看着眼前的男人,已经心痛到麻木。
她上门给Luck做了这么多次义肢,他都掩饰得滴水不漏。
她轻笑一声,笑得苍白,“原来霍总催着我签离婚协议书,是着急再改命格,你早说我早就签了,何必等到今天,害人害己。”
这一声“霍总”叫无比疏离。
他眸光全黯,“语柠,我们单独聊聊。”
她的眼睛清澈灵透,如同盈盈星海般,暗含着难以散去的怨气。
“你的未婚妻聊得很明白,比你‘真诚’、‘坦白’。”
她被骗得团团转,真相竟然是顾微微告诉她的。
她既难受又羞赧,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转身要走,霍炜霆挡住她的去路。
他低头凝视着她,“文件袋的财产协议你看过吗?”
如果她看过,就不会轮到顾微微告诉他的真实身份。
“我看没看过重要吗?难不成霍总说的一半财产,是你以首富身份分给我的?”
她觉得可笑。
他平静道:“对。”
她的笑意霎时消弭。
眼见形势要不对,陈明强行拉走顾微微。
夜色融融,微风轻拂过江畔。
她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其实最普通的——是她。
从一开始,霍炜霆娶她的目的,不是因为喜欢她。
她好像首富家养的一个吉祥物,如果不能给他带来好运,也会随时被抛弃。
她就算不愿意,也会有人前赴后继。
首富家的吉祥物,还能挂着霍太太的身份,都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她讽笑,“霍总有必要这么大方吗?如果每次离婚,都分一半财产给前妻,过不久我就是最大赢家。”
他的身材挺拔修长,一身高定西装剪裁得宜,加上那张英俊的脸加持,更衬得他矜贵如神祇而临。
“这种大方,只给你一个人。”
这种偏宠她承受不住。
明明离婚了,弄得他好像情非得已。
“霍总,我受不起。”
他淡凛着眉宇,“不用这么客套称呼我,一半财产是你当得的。”
别人努力十辈子都未必能拥有的资产,她现在唾手可得,顾语柠却一点笑不出来。
是啊,她也算是拿命换来的。
霍少命硬、克全家,圈里人都清楚,当初真要以首富身份娶她,她也不敢嫁。
“一半财产我不要,有钱确实很快乐。但为此登报、上资产排行榜,记者会蜂拥而至堵在我家门口。”
“我的生活已经被你搅得一团乱麻,我不想要你的臭钱徒增烦恼,这条作废吧,算你放我一马。”
她也是混迹过小富之家,圈子里靠离婚财产成为富婆的女人,迎接她们的是风光登上报纸,接受访谈……
她不想要那样的生活。
“你的后顾之忧,我可以摆平;又或者你需要多少,尽管开口,我随时给你。”
这话说得更是让她不悦。
“不必,不是恋人,也没有婚姻关系,这样送钱的做法倒像是情人,我和霍总也睡了一次,您没什么值得意犹未尽的吧。”
她的话字字句句透着凌厉,他脸色沉了几分,“你非要把我想得这么不怀好意?”
她不悦道:“你是什么你自己清楚,每当我想起,你接近我的第一秒就是因为命格,无关爱情。而后的每一天,不管你对我多好,都是出于你的自私。”
“……”
“你说了一个又一个谎,我的疑问你都演绎了答案,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我不会用感情。”
“……”
“从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就是错的,后面再伪装也不会是对的。”
霍炜霆看到她眼里的茫然、愤怒。
“我承认,我娶你是因为你的生辰八字,但没想过会害你,我对你什么感情,你是有感觉的。”
她似笑非笑,“谈感情对霍总来说又奢侈,既然我们现在只能谈钱,那就没什么可聊的。”
她要离开,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臂。
她要挣脱,他不松手。
他俯身凑近几分,目光深邃、凝重,“你也知道感情对我来说是奢侈品,一个灾星要怎么爱人,你告诉我?”
他那张英俊的面庞本就充满禁欲的蛊惑,唇角勾起戏谑的弧度,透着危险,仿佛一张网罗,充满压迫感。
他自小,被空玄解读定义:天赐的苦难,谁懂他每时每刻活得都多艰难?
顾语柠心里狠狠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