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陆琪家楼下。
顾语柠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学长麻烦你了。”
莫尽臣看了一眼小区情况，普通居民楼，环境设施一般般。
他们没有联系的这些年，她身边发生了很多变化。
“你现在住这里？”
顾语柠回：“这是我朋友家，我是借住。”
“你要是没有住的地方，我那边有空下来的公寓。”
“不麻烦了，我前夫给我留了好几套房子，我有住的地方。”
她很快下了车，和他道别。
……
傅斯远听说霍炜霆离婚了，开车直奔霍宅。
“霆哥，你们真离了？”
傅斯远之前听说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霍炜霆沉着脸，书房桌子上就摆着离婚协议。
进度比他想象得更快。
傅斯远感叹，“嫂子人其实挺好的，如果不是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
他们应该也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霍炜霆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查不出毛病，但她的身体健康越来越差。”
不过，今天看她已经摆脱轮椅，能独立走路，知道她在好转，他也能放心一些。
“霆哥，会不会是人为？”傅斯远也棘手，他猜想，“比如她在公司的食堂被人下药，目的又不是为了害死她，只是让她身体受损。顾语柠在公司有没有什么仇人？”
霍炜霆：“为什么一定是公司？”
“难道是家里？”傅斯远觉得不成立，“你们平时吃喝都差不多，只有她身体不舒服，你妈也没有动机陷害她吧？她工作时间也是在公司食堂就餐吧？”
“而且霆哥，从你爸，你爷爷，你妹妹，他们几个人出现不同情况的意外，特别是霍叔叔坠崖这么多年，连尸体都找不到，确实挺离奇的。”
“霍英冬如果是你妹妹，她又对自己失踪的事情，毫无印象……虽然我也不想相信玄学，但是很多事真的说不通。”
傅斯远顺着思绪说了很多。
离奇又巧合。
霍炜霆目光愈发幽深。
那他就好好当个灾星。
“帮我安排一些人，保护顾语柠的安全。”
傅斯远点头，“没问题。”
霍炜霆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心里有些烦躁。
不过，他又一想，从她今晚的反应看。
她应该压根没有看过财产协议。
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的心烦再次加增。
像烤架上待煎的海味。
……
夜间，顾语柠肚子疼得，实在难以入睡。
她也不想麻烦闺蜜母女，但是实在太痛了，她抓心挠肺地疼。
陆琪接到她的消息，赶忙来到她的房间。
灯光打开的一瞬，就看见顾语柠整个人蜷缩在床上，额头都是汗。
“怎么了语柠？”
她颤巍巍呢喃，“我肚子好痛。”
陆琪看了一眼她手捂着的位置，心想，不好。
“是不是因为怀孕？”
顾语柠也不知道，眼下也就这么一种可能。
她提前联系了莫尽臣，陆琪母女陪同她，连夜赶到医院。
她脸色惨白，冷汗越冒越多，额头细细的青筋都凸起来。
莫尽臣专门过来帮她打点。
医生告诉他们，“幸好送来及时，目前已经胎停，身下开始见血。”
等不到三天后，她的宝宝已经死在腹中。
大夫给她做了清宫手术，及时终止妊娠。
等她再次醒来，输液架上挂着点滴。
药水顺着透明细管，一滴滴流进她的血管里。
她不禁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比之前平了些许。
陆琪见她醒了，紧绷的脸舒展开来，“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语柠声音还有些虚弱，情绪低迷，“宝宝没有了。”
无力中透着绝望。
早有计划孩子会被拿掉，但是没下没想过小宝宝会先一步。
陆琪为人母后，更能共情她失去的难过，安慰她，“它不想你为难，这么善良的宝贝，不用经历人世间的苦难，它比我们宿命好。”
顾语柠心里很乱。
陆琪安慰的话，并未有在她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她的眼睛有些空洞，望着病床对面的白墙。
久久……
不发一语。
孩子没有了也好，她和霍炜霆再也不会有任何联系。
有孩子还要为母则刚，没有孩子，她以后就做自己。
这样自我劝说，她心里还是很难受。
她的宝宝还没来过，就没有了……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顾语柠强行镇定，忍住眼泪。
幸好，她也没告诉过霍炜霆。
外面天光大亮。
莫尽臣拎着早餐进来，见她已经醒过来，便安心些许。
“语柠，好些了吗？”
她强颜欢笑，“好多了。”
“我给你们带了早餐，我一会儿查房之后有两台手术，可能没法一直在这儿守着你。”
“学长你先忙，这边有我朋友，辛苦你了。”
莫尽臣把早餐分给她们，“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顾语柠询问，“我是什么原因流产的？”
莫尽臣道：“原因很多，主要是你身体比较差，保不住胎。你平时要多注意休息，营养搭配……”
又安慰，“无需多想，虽然我不是产科医生，但是也听说过一些这种情况，放平心态，你就诊及时，不影响再孕。”
他想说，没有前夫的孩子，这样不是很好吗？
但没有说出口。
和他们一同吃过早餐，莫尽臣就去工作了。
陆琪跟她说：“其实莫医生也不错。”
顾语柠喝着粥，“他是我学长，大学待过一个社团。人一直都这么和善。”
陆琪：“他对你很好，白天上班，昨晚还在这儿守着你，一整夜。”
顾语柠：“医者仁心，他大学的时候也这么敬业。”
陆琪能看出来，顾语柠刚离婚，让她投入下一段感情，有些难。
“莫医生昨晚不是敬业，应该是纯粹的担心一个人。你一到医院，他比我还紧张你。”
顾语柠苦涩一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暂时不想新的感情，沉没成本太大，伤太痛。”
一下说到了陆琪的心坎里。
“也对，刚开花结果的时候，都挺美好，一进入婚姻都是下坡路。”
顾语柠莞尔，“我们暂时都别提感情的事。”
陆琪答应，“嗯，我不说了。”
住了几天院，顾语柠才离开。
回了陆琪家，她小产也没不放心上。
毕竟，陆琪说：“小产也要坐月子，现在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
顾语柠尝到了身体素质差的滋味，继续请了长病假。
以后她要一个人过，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
她也不是整天都躺在床上，也会下床帮着陆妈一起做饭。
陆妈妈很喜欢她，“当时要是再生一个，也跟你这么大，两个女儿也挺好的。”
虽然家里两个离婚的女人，但是比她自己住，多了烟火气，家里也热闹起来。
顾语柠再回到婚房，房间有关霍炜霆和陈静慧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好像生怕会给她带来困扰似的，除了被她放在茶几上的文件袋还在。
屋子一下空荡荡的，只有各种家电，和属于她的东西。
顾语柠这才发现，这个文件袋挺厚的。
那天她哭得太伤心了，都没发现三个房本和他财产的一半，竟然会这么厚？！
夫妻一场，她也不想显得那么贪心。
这套婚房，她不想要。
就算没有他的东西，往后住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不可避免会想起和他相处的点滴。
她打算约他再谈谈财产分割。
手机通了，却是一个女声。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