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宇有些紧张回：“这次是陈工，就是我身边这位。”
听见这个消息，霍英冬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顾语柠现在胃酸、头胀，原本明亮的杏眸，此刻有些涣散，嘴唇没有血色。
她苍白一笑，应和道：“陈工也是很优秀的研发员，如果合作成功，以后由她来对接项目，霍总可以完全放心。”
这超出霍英冬的决策范围，没有霍炜霆的许可，她不敢轻易同意换人。
霍英冬穿了一身男士西装，浑身散发着一种阴柔的飒帅感，尽量维持着高冷的人设。
她淡淡开口，“先听听汇报。”
霍英冬的冷沉，让陈工底气有些不足，硬着头皮把顾语柠准备好的PPT念完，全程还算流畅，才舒了一口气。
霍英冬全程听几位高层在讨论，她完全听不懂这些专业的东西。
霍炜霆之前教给她一个掩饰心虚的办法——
第一，听不懂，面上也要保持严肃。
第二，眼神不要乱瞟。
第三，不要对任何人的发言表达态度，不要点头，也不要摇头。
霍英冬送这么多年外卖，送货上门，每一单都对客人面带笑意。
这么高深的职场情绪管理，她还是第一次学习。
当时她就抛出来一个问题，“霍总，开会时，那我的眼神应该看哪？”
霍炜霆没有太多情绪，“看你手里的文件，一页一页慢慢看，直到他们停止讨论。”
霍英冬满眼佩服，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当即又问：“霍总，您投资了这么多领域，遇见不懂的问题也是这样处理吗？”
霍炜霆面庞冷了几分，“我是决策者。”
霍英冬这才意识到自己越矩了，人家是常青藤名校毕业的，学历都是研究生。
这种故弄玄虚的办法，是给她量身定制，人家压根不需要。
很多成功的投资产业，都是霍炜霆背后指点，一手将其送上顶峰。
等到一众高层都讨论完，每个人都用参不透的目光看向霍英冬。
温宇手心都出汗了，这次事关能否拿下和大厂的合作。
顾语柠精神状态很低迷，本就冷白皮的肤色，现在更是透着病态的白皙，眼神有些涣散地看向霍英冬。
霍英东拿捏气氛，和大家的情绪，不徐不慢说：“有待商讨，先散会。”
陈明和霍炜霆在监控后台看见这一幕。
陈明笑道：“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有范儿了，开长会也没有小动作，能稳稳当当坐住，不容易。”
霍炜霆看着画面，英俊的眉眼蹙了蹙。
高层还是陆续起身往外走，实时画面里的顾语柠头像是打瞌睡，又好像极力隐忍着什么，眼神透着无力，像是随时会晕厥。
他忽而起身。
陈明拦住问：“霍总，您要去哪？”
“会议现场。”
陈明大惊，“您不能去，您要出去怎么跟顾小姐解释。”
霍炜霆脸绷的很紧，眉眼中藏着忧虑，“她状态很差。”
陈明的眼睛再次看向视频，顾语柠直接昏倒在会议室长桌上。
还没走得人一下涌上去。
霍炜霆抬腿要走，他完全等不了。
陈明挡住，“霍总三思。”
·
“语柠，你没事吧？！”
林工率先冲过来，一脸紧张和关切。
温宇看着晕厥的顾语柠，当场也被吓坏了。
还以为她是装的，结果霍英冬叫她、轻轻摇她，她也不醒。
顾语柠意识没有了，模模糊糊的视线，似乎有一个瘦高、穿着西装的人在喊她名字。
“顾小姐，你还好吗？”
“顾小姐？”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
“打急救电话，送医院。”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真的到了医院。
这是第二次晕厥了。
这次没有发烧，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熟悉人脸。
“学长，我在做梦吗？”
莫尽臣穿了一身白大褂，五官清俊，气质温润儒雅。
“你怀孕了知道吗？”
听见他的声音，顾语柠才知道，眼前确确实实是莫尽臣。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国了？”
她的声音还很虚弱，气力不足。
莫尽臣看见她无名指的戒指，眼底划过不明情绪。
“上个月。怀孕了要照顾好自己，你老公在外面。”
顾语柠顿时清醒不少，“他知道我怀孕了吗？”
莫尽臣整个人都透着亲切的和善，声音一如从前温和，“他不知道吗？”
连他微笑都带着柔润的光。
“他……”顾语柠有点难以言说，凤眉微蹙，最终还是开口，“他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别让他知道？”
莫尽臣面带狐疑，“你们是自愿结婚？”
毕竟是多年未见的学长，顾语柠知道她的要求很突兀，也很奇怪。
“我们俩感情还不错，但是这件事说来话长，拜托你学长，能不能帮我……就别写进病例里面。”
莫尽臣一笑，“我是医生，对病人家属知无不言是责任。”
拒绝得一点不让人难堪、尴尬。
顾语柠叹了一口气，为难道：“你如果告诉他，我的小孩或许就保不住了。”
她态度十分恳切，“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比起知无不言，救命的责任更重要吧？”
莫尽臣唇角又上扬几分，“你还是和大学一样，难怪你们系次次辩论赛第一名。”
顾语柠知道学长被她顺利说服了。
等到霍炜霆缴费结束，一脸担忧回到病房，才发现顾语柠已经醒了。
他大步来到她面前，看到她气色比方才好一些。
只是抬手抚摸一下她的脸，眼底有很复杂的情愫。
莫尽臣给她更换输液瓶，看见这一幕，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霍炜霆转而问：“医生，她怎么样？”
莫尽臣极其隐晦打量一眼他，心里不禁道：
原来她的理想型是这样。
而后笑着回答，“她患有迷走神经性晕厥，平时多注意休息，保证充足的睡眠，合理饮食。”
霍炜霆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她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低血压，突然站立，会导致心血量减少，容易出现心前区隐痛，她应该最近有无力、头痛的症状。目前没有明确的发生机制，发病也可能很短暂。”
顾语柠也没想自己得了这么一个病。
霍炜霆心口有刺痛感，他眼底有歉意在暗自涌动。
莫尽臣有些不解他的反应。
一般的丈夫都会第一时间问，能不能治愈。
但是他都没问。
好似知道痊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