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发烧而已,我不用再去医院。”
她还没来得及检查,霍炜霆就来了。
他向来不动声色的面庞,眉宇难掩一抹凉薄。
“你是不是腿没力气?之前的汤药喝完也没有效果。”
她有坚持吃钙片,但好像怎么补也补不回来。
汤药起初也有效果,后来喝完还有拉肚子。
似乎比之前更严重了。
她尽量保持微笑,掩盖自己的不适,“发高烧,换谁都会走路没力,我现在就感觉好多了。”
霍炜霆面上透着不悦,“如果你这么不信任我,我们就分开一段时间。”
起伏来得太快,她瞪大杏眸,有些不敢置信。
她试图观察他的神色,说不上是生气,还是隐忍着什么。
她解释道:“我没有不信任你,真的不要紧,之前该查的都检查了。”
他的手握在方向盘上,自嘲般地笑了笑。
顾语柠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我……”
他的笑意瞬间消弭,眼神又淡漠下来,“不是你的错,是我有问题。”
她先是一愣,继而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因为我不再检查一遍,所以要分开,是这个意思吗?”
她只是害怕……
害怕听见他说,他还不想要孩子而已。
她并非有意不接受他的安排,她也很在意自己的身体。
“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你跟妈一起吃饭。”
她问:“你不回家?”
“不回。”
她的眉头微蹙,眼眶中有晶莹闪烁,“我不是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你干嘛非要这样,我去医院检查你就会回家吗?”
她没想过这么严重。
会上升到信任问题。
看着她泪眼朦胧,像白色花瓣那般晕着破碎,他心中有痛感蔓延开来。
即便他心如刀割,看到她迷茫的眼神,还是毅然道:“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的感情好像刚有些许起色,为什么又一下跌入谷底。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难受地靠在车上。
她委屈又不甘道:“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为什么总在我充满希望的时候,你要说那种让人伤心的话。”
即便内里开始溃烂,他面上依旧镇定、漠然,“之前我们骗妈妈你怀孕的事……”他顿了一下,“计划暂时废除,回头我会告诉她实情。”
她很莫名地听他说完,仿佛进入昏暗的迷宫一般。
然而,在几个小时前……
当他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消息都找不到她的时候。
他让陈明满城市她。
哪怕掘地三尺。
他急了,燥了,真的会信命。
或许他空玄说的煞命,所以才会害得她身体越来越差。
第一次他还能说服自己,第二次……当他听陈明说她在医院,那一刻他整个人都被戳中了。
“霍总,听人说顾小姐刚下车,就发高烧晕倒在医院大门口。”
“她可能,本来就到医院来看病。”
“顾小姐最近去医院的次数有多。”
空玄的的话也浮现在他的脑海。
“一开始运盘指出,顾家千金的生辰八字,才能压制你命里的煞气。”
“但顾语柠和顾家没有血缘关系。”
霍炜霆眼里满是狠戾,质问空玄,“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为什么在他爱上她以后,才告诉他?!
好像就是为了拆散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只等他不能自拔时,让人无比艰难地才能下定决心,失去她,然后连带着半条命都葬送于此。
空玄平静道:“霍少,之前我有委婉和你提起过。”
就是那天下午,顾语柠的弟弟——顾泽,上门要见他那天。
霍炜霆的眼神隐隐透露出一丝倔强,夹杂了一丝脆弱感。
他手握拳头,却怒极反笑,笑里全是不屑。
“对……我命不好,大概是信了你的鬼话。”
那天他气愤离去,不多时……
空玄的话开始应验在顾语柠身上。
他的煞气,会给她带来不幸。
……
顾语柠被放在楼下,他就开车走了。
看着他没有一丝留恋,绝尘而去的样子,她心里有些难受。
看她一个人回来,还一脸苦丧,整个人没精打采。
陈静慧将原本脸上的笑意收回,“怎么了,语柠?他呢?”
顾语柠眼里透着委屈,带着哭腔,“我好像惹他不开心了。”
虽然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生这么大的气?
陈静慧心疼地看着她,而后劝到,“他就那个倔脾气,你别跟他较真,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
“我不是不爱惜身体,我检查了……妈,其实……”
陈静慧见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柔声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可以告诉我。”
顾语柠被她温柔的声音给暖到了,陈静慧慈祥温和的样子,让人很安心。
“来屋里,坐沙发上说。”
陈静慧拉着她进来,坐下,还给她倒了一杯梨水。
“我今天新做的,先喝一口。”
她喝了一口,甜甜的味道,顿时要哭的感觉就退了回去。
“谢谢妈。”
陈静慧笑笑,“他从小就藏事,有些他连我都不告诉。”
顾语柠问:“妈,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当年您为什么会把他一个人留在国内?”
一开始她以为,霍炜霆是很自然不愿意提及他家的事。
现在看来,也不是她以为的可有可无。
反而是因为有太多不能说的事情,所以才不提。
陈静慧若有所思,缓缓开口,“我去国外,是因为那里有些事情要办,所以……”
她欲言又止。
顾语柠道:“妈,有些事你们可能不方便跟我讲,但我已经是您的儿媳妇,我也希望我能替你们分担一些。”
她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融入这个家庭。
“语柠,有些事,不是不想告诉你,是真的很沉重。”
顾语柠不是以一种好奇的心态询问,是以家庭成员一员的角度,希望能和他们共同面对。
“妈,您也看见了,从车祸后,我和霍炜霆的关系一直这样不瘟不火,我不知道他究竟背负了什么。
他不肯告诉我,哪怕您把关于他的部分讲给我,我也知道该如何帮他解开心扉。”
陈静慧忽而问:“你刚才在玄关那,想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