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p爷爷说得对，从顾微微、顾泽开始，他们的个人利益，永远高于家族的利益。
“您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去看您。”
爷爷点头，“语柠，你知道微微去哪了吗？”
那天同学聚会后，她就不知道顾微微躲哪去了，顾泽也不告诉她。
顾泽和温宇都受到了惩罚，顾微微反而藏得严。
又因为她是个女人，傅斯远和霍炜霆不好跟个女人较真。
顾语柠浅笑，“我最近也没联系她。”
“她之前天天来医院看我，陪我聊天，这几天看不见她人，我还有点担心。”
顾微微才是最看重顾家遗产的那一个，当着爷爷一面，背着爷爷一面。
顾语柠内心冷笑，自然回，“她应该没什么事。”
爷爷道：“这孩子工作能力是差些，但是心不坏，你帮爷爷找找她，看看她最近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顾语柠没有多言，应下了爷爷的请求。
饭后，这一下午，他们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这种最直接而原始的交流，从激情到放松。
从内而外说不出的满足感。
事后，顾语柠枕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跟他聊着她的小时候。
“你怀疑，是你妈故意调换了你和顾微微的身份？”
顾语柠没有证据，“我亲妈以前住的平房，一开门，就看见和她月份差不多的孕妇躺在门口，浑身都是血。”
“那时候我亲爸还活着。他把那个女人抱进屋里，那个女人早产，她生完孩子就过世了。”
“过了几个月，顾家有人找上门，我妈说我是顾家亲生的，就被抱走了。”
霍炜霆问她，“你怎么发现自己和顾家没有血缘关系？”
顾语柠回想：“我妈在顾家当24小时保姆，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喜欢写日记。其实……”
她没有说下去。
其实，她看到日记里写了这么一句话。
小妮子的生辰八字，是大福且克煞之命，将来必定大富大贵，飞黄腾达。
如果我女儿能顶替她的位置，将来我也能享受荣华富贵，不用天天伺候别人就好了。
……
顾语柠身份证的出生日期，本该是顾微微的，真假千金交换后，她们俩身份信息却没有更换。
霍炜霆面带狐疑，“其实什么？”
顾语柠摇摇头，“没什么。”
不如不说，她现在的状态，她就很满意。
所以，她倒希望自己嫁给家世普通的霍炜霆，生母日记里的大福克煞之命都是迷信，也没有什么荣华富贵一说。
明天霍炜霆早晨的飞机，他们晚上也没有再折腾，便相拥而睡。
一夜好眠。
早晨她要去上班，他没让她去机场送一程。
顾语柠还有点舍不得，一直抱着他，“那你快点回家。”
他微笑，“我尽早回来，我不在这几天，你要按时吃饭。”
“嗯。你也是。”
两个人相拥半天，才不舍分开。
顾语柠要上班，按照时间，是她先走。
临出门前，她笑说：“一路顺风，到了给我打电话。”
霍炜霆跟她摆手再见。
去公司的一路上，顾语柠右眼一直在跳。
她的内心惴惴不安。
上午去一个客户家，看了宠物的残肢情况。
办完事，才发现客户就住在她生母家附近。
未来几天，霍炜霆不在家，她得自己买菜，做饭。
顾语柠顺便去这附近的市场逛了逛。
“妈，我今晚想吃鱼。”
“这什么品种？好贵，50一斤。”
“顾语柠不是给了您50万。”
闻声，顾语柠抬起头。
竟在对面菜摊看见顾微微和她生母（周母，周月华）。
这都多少天没见过顾微微，她，竟然……
跟周月华在一起？！
顾语柠千想万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顾微微当了真千金，她们不是不联系了吗？
她冷眼看着对面的两人。
顾微微挽着周月华的手臂，很是亲密。
她撒娇道：“妈，你就给我买吧，我想吃。”
周月华打心眼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就买条鱼。
周月华却道：“我回家给你做素鱼。”
顾微微就知道她抠，不开心，“我又不是尼姑，天天吃什么素。是不是周扬那个小子又把钱拿去打牌了？”
周月华也无能为力，她以为周扬能幡然醒悟，给了他10万让他去做小生意。
起初周扬还真花钱报了一个小吃培训班，每天还把他的学习笔记给周月华看。
学成出师，周扬假模假式出了几天摊儿，就不见人影了。
线上赌牌被禁止了，他就转去线下，出入各种棋牌社。
没几天钱都赔进了，十万块钱一分不剩。
周月华管不了，又被他抢走十万。
周月华每天过得提心吊胆，“周扬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里哪有那么多钱？”
顾微微眼珠一转，给她出主意，“周扬也到结婚年龄了，你再借着这个理由，继续找顾语柠要钱。”
“妈，她做义肢修配师没有多少钱，但是她搞研究的分红可不少。”
一阵掌声在顾微微身后响起。
“你可真会打算盘，难怪你抢着做顾家公司的会计。”
顾微微猛然转过身，吓了一跳，瞪眼问：“你怎么在这儿？”
周月华忙解释：“微微过来借住几天，她房子装修。”
顾语柠轻然一笑，“哦，原来如此。是不是甲醛味儿太大了，熏得妹妹走那么急，高跟鞋都没穿，我心疼妹妹光着脚离开好几天呢。”
顾微微花容失色，那天的窘状，她至今还记在心里。
她穿着一身礼服，找保洁阿姨借了一双老布鞋，才不至于光脚踩在柏油马路上。
当着周月华的面，她尽力保持和气，“语柠姐真是爱操心，有空操我弟弟的心，不如管管你自己真正的亲弟弟。”
“微微妹妹说得对，不过，你有时间多去医院看看爷爷，少给别人家出谋划策，唯恐天下不乱。”
周月华知道这两个人向来不和。
顾语柠是她亲生，顾微微是她养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周月华打圆场，“今天一块吃个饭吧。”
顾微微一副委屈状，“妈，你看语柠姐说话。分明不把我当一家人，爷爷可始终还待她如初。”
顾语柠不知道顾微微这次回家，除了避难，又打了什么坏主意。
她刚当真千金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要找她们母女一笔笔算账。
周月华笑道：“如今也各归各位，你们就冰释前嫌吧，今天我做红烧鱼给你们吃。”
顾微微最开心，“好啊，妈。”
顾语柠不知道周月华为何想开了，竟然买了顾微微要吃的那条大鱼。
顾语柠跟着她们回了家，透过没关门的次卧，使用的被子、枕头……
她确信顾微微就是在这里躲事。
周扬没在家里，应该又出去打牌了。
周月华不让她们进厨房，她俩就在客厅坐着。
她们俩单独相处，就少不了针锋相对。
“顾语柠，得意吧？顾泽再也不能入行，傅总当你们的靠山，替你们夫妻摆平这些事。”
顾语柠：“他不能入行，是霍少的命令。”
“我给他发了文件让他背诵，他还一意孤行，你这个亲姐姐除了会背后教唆，还跑得比谁都快，躲得比谁都远。”
顾微微反倒一脸得意，“但在他眼里，我还是比你可信。”
以前顾语柠还在意顾泽对她的信任度，现在……
无所谓了。
“你放心，以后他求着我，我也不会管了，既然是你的亲弟弟，你自己好好管理，另外……”
她冷眼看着顾微微，“我亲弟弟的事儿，你以后少掺和，别以为我不知道周扬赌牌是谁找人带坏他。”
周月华面带微笑端着一盘鱼出来，“吃饭……”
听见她们的对话，笑意消弭，目光看向顾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