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沈南锦简直是忙得脚不沾地。
距离易学之被带走已经半个月了,在易老太太知情后强烈要求下,她只能搬到了易学之的办公室办公。
一边要忙着凌锦公司的业务,一边又要处理易氏集团内部的动荡,还要利用自己国家文物局顾问的身份一点一点爬上去,接近那些能说得上话的人。
有许多人不理解,她为什么要为一个已经离了婚的前夫付出这么多,沈南锦只是笑而不语,转身又忙去了。
易氏集团的普通员工们恐慌了最初的几天后,就安静下来了。
好像易总被带走之后,集团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易氏集团甚至还签了一笔海外的大单子,连员工们的节假日的福利都比平时要更丰厚一些。
有的人甚至想着,要是易总真的被关进去个三年五载的,沈总也能把整个局面把控住的吧?
可这些终究都是表象。
沈南锦一早来到办公室时,阮凌早就给她带了早餐,这小女孩在这段时间里进步飞快,已经能单独运营凌锦公司的大小事务。
沈南锦欣慰地看着隔壁办公室里阮凌的侧颜,小女孩褪去了婴儿肥显得更精致了,嘴角抿紧,正在奋笔疾书。
她将早餐推到一边,并没什么胃口,也许是最近太累了,沈南锦总有种精神不济胃口全无的感觉。
电脑的邮箱里又多了几份辞职信,都是一些中高层的高管,她扯了扯唇角。
才半个月,许多人就已经蠢蠢欲动,无论是被威逼利诱也好,还是自己早有心思,终归是想下了易氏这条大船。
股东们逼她让出股份,她死死咬着不放,用订单打他们的脸,可这些都只是杯水车薪,她止不住股市的不断下跌。
“易学之啊易学之,你个浑蛋欠我的.......”
她无奈苦笑,觉得自己也许是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离了婚还要帮他收拾烂摊子。
办公室门被人敲响,秘书将人带了进来,沈南锦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带着心疼笑意的俊脸。
“怎么变瘦了这么多?易学之那狗东西真是没用啊,这么久不出来,是想累死谁?”
赵玉泽笑着踱进来,伸手止住了沈南锦想站起来迎接她的动作。
“跟我还要这么客气?你放心吧,易氏倒不了,那些大家伙我都打过招呼了,谁要敢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就过河拆桥,我们赵家也不介意多一个敌人。”
沈南锦心中感动,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可靠近赵玉泽的时候,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息突然就有点想吐!
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将茶杯放下后,用手撑着桌面强行压抑着想吐出来的冲动。
“南锦!南锦你怎么样?怎么回事?”
赵玉泽吓了一跳,赶紧上去要将她扶到沙发上坐着。
沈南锦闻到他的气息更加想吐了:“呕.....你别过来.......呕!”
她干呕着,吓得赵玉泽不敢动了,随后又有些怀疑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也没喷香水,更没有用熏香,怎么会让沈南锦恶心得想吐?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他站起身来就想去拉沈南锦,又不敢靠近,颇有些手足无措,自家这个小妹妹小时候身体很好的.........
一定是这些年在外面没吃好喝好,把身体都亏空了,现在还得帮那挨千刀的易学之背锅扛着这么大个集团,能不累得想吐吗?
赵玉泽心疼得恨不得冲进国防部把易学之狠狠揍一顿,这狗东西到底是干了什么?!
那么个层层防护的数据库还能让人给破了?
沈南锦摇头:“不行,我待会还得去电视台,约了一个节目的,现在这种情况我越早找到人帮忙越好,否则我压不了多久的,白家和陈家一直在转移易氏的客户.......”
她坚定的抬头看着赵玉泽说道:“我是易氏的大股东,上万人还要吃饭,我没事的,缓一缓就好了。”
说罢有些犹豫地改口说道:“我对一些气味有些过敏,可能是你过来的时候沾上了,要不你去易学之的里间换件衣服我们再继续谈吧?他常年有很多全新的衣服在这边备用的。”
赵玉泽一怔,倒是没想到还有对气味过敏的,随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进了易学之的里间办公室。
几分钟后赵玉泽就走了出来,身上穿的还是刚才的那套西装,神色怪异的看着沈南锦说道。
“易学之那小子是有什么异装癖?”
沈南锦:“????”
“咳咳!“赵玉泽以拳抵唇笑道:“你去看看吧。”
沈南锦有些疑惑地进了里间,自从她到这边办公的半个月以来,有时候会在里面午休一下,却从没打开过他的衣帽柜,此刻柜门大开着。
里面满满当当地挂着衣服,一看就都是用料极好的奢侈品牌,可基本全都是女装,有裙子的也有衣裤套装的,而最角落里挂着几件男士西装。
被琳琅满目的女装挤得有些可怜巴巴的,正是易学之平时穿的款式。
沈南锦上前查看那些衣服,基本都是她以前喜欢的品牌,剪裁简约大方,多以白色和淡蓝色为主。
其中有一件跟她身上现在穿的一模一样。
沈南锦:“........”
易学之这家伙是把人家的店搬到办公室里了吧?
赵玉泽跟在旁边看着,啧啧地说道:“原来都是给你准备的啊南锦,这些连吊牌都还没摘呢,难道都是那家伙在你们离婚后准备的?”
“睹物思情?他该不会午休的时候还抱着你的衣服睡吧?”
沈南锦无语地看着他,清了清嗓子道:“应该是之前的店员找不到我了,这才送到了这里。”
这个理由牵强至极,赵玉泽显然听出她的羞窘,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
沈南锦假装自然地在柜子里整理了一下,心中思绪翻涌。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一次她来易学之的办公室,却突然来了姨妈,从此他每个月都往这个办公室里备衣服,原本空荡荡的衣帽柜里现在满满当当的都是买给她的东西。
这个蠢蛋!
难道会有女人次次都忘了自己姨妈的日期吗?
他准备这么多衣服还不告诉她,是想感动谁啊!
她眼睛有些酸涩,心中暗骂着那个河蚌嘴,光做不说的蠢驴!
只是一次来姨妈他就这样,那以前有多少事情是他做了又不说的?
仔细一回想,以前有些突如其来的好运气和天降惊喜,似乎都有迹可循起来...........
如果易学之此刻在这里,说不定沈南锦真想狠狠骂他一顿!
可他现在偏偏被关在不知道哪个地方,也许连觉都没得睡,那张河蚌嘴也不知道会不会跟人解释,能不能解释得清楚......
光是想,沈南锦就感觉心里酸酸胀胀的。
赵玉泽看了她半晌,突然正色道:“南锦,今天来找你,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沈南锦疑惑看他,赵玉泽最近帮了她不少,无论是凌锦公司的还是易氏集团的,他都能帮则帮,她自然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得到什么就要回报什么。
她有些紧张地问道:“赵总,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满足的我一定尽力办到。”
赵玉泽无奈笑笑,这小丫头把他想成什么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