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被人紧紧攥住,易学之鼻子还在流血,却丝毫不妨碍他笑。
“蓝景仪,你这是得不到就恼羞成怒?”
易学之甚至有些愉悦地勾起唇角,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还以为他这张温文尔雅的皮子能装多久,也就是沈南锦那个蠢女人会深信不疑了。
“五百万,买一个老婆,易总的卑鄙也不遑多让!”
易学之一怔,脸色冷得吓人,扫了一眼还愣在那里的白晓茶,对方赶紧拿着包离开。
蓝景仪见状嘴角也浮现一抹嘲色。
易学之狠狠推开他,浑身气息冷凝:“当初要不是我,她妈妈早就死了,而你,现在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蓝景仪面色一沉,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眼前的男人,拳头有些痒。
“就算我只是她师哥,也绝不会让你这么作践她!”
五百万算什么?
当初那个情况,如果她能上一下QQ,就能看到他发给她的信息。
别说只是五百万,就算是一个亿,他都给,只是那个头像再也没亮起过......
易学之笑着一下子坐到老板椅上,背靠着斜睨他。
仿佛是在欣赏着自己的手下败将,满眼都是玩味道。
“哦?那你要怎么样?我一天不离婚她一天就是我老婆,你想名正言顺对她好,沈南锦怕是会躲你躲得远远的!”
“我不管你知道了些什么,终究只是手段,你我都是商人,兵不厌诈的道理应该懂,更何况,你觉得是让她眼睁睁看着她妈去死好,还是嫁给我的好?”
何况她本来就是他的妻子.......
何况是她亲口对爷爷说的喜欢,说她愿意,哪怕只不过是句谎言,他也不想去戳破了。
拿起纸巾擦了擦鼻子继续冷笑道。
“更何况,你当时的家里会让你娶一个,背后跟着一大群吸血虫的女人?但我可以,蓝景仪,你不用不服输,实力决定成败!”
蓝景仪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指节泛白。
“我不一定需要娶她,五百万我还是拿得出的,可你不该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得到她,更不该让她背上那些骂名!”
他想起在国外看到的那些新闻...........
什么野鸡爬了床翻身做凤凰,什么心机平民谋杀易氏长子为夫夺权,一个个黑锅往她身上甩的时候,她的丈夫又在做什么?
蓝景仪痛苦地狠狠锤桌子,她当初那么难,如果那时的自己能咽下那口气,去找她,去问清楚,是不是她的人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原本不知道这一切就算了。
现在知道了,只觉得造成这一切的有一半是自己的责任........
易学之看着他的动作,眼底闪过自嘲。
“你倒也不用这么要死要活的样子,她为了钱嫁给我,在床上叫的却是你啊,师哥?呵!”
易学之说着,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撕裂了似的,要难受就一起难受吧!
蓝景仪闻言,呼吸猛然变得急促起来,眼角泛着不正常的红,他是个很固执的人,这些年身边扑上来的女人也很多,可他终究是迈不出那一步。
那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蓝景仪,已经被人杀死在了那个夏天。
“所以你明知道她不爱你,明知道她是为了救母亲,你还是强迫了她?!”
易学之点点头,依旧是那副你知道了又怎么样的表情。
自虐的快感接近高潮。
他知道她为了钱说的喜欢自己,知道她野心很大,知道她的能力迟早一飞冲天,知道她其实心里有别人!
甚至他还知道那杯酒有问题,是他笑着喝下去。
不然他无法克制自己听到‘哥哥’那两个字时,不会抽出身体走人。
看到床单上的那一抹嫣红时,他是冷笑又莫名爽意的。
蓝景仪突然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上下扫视一眼。
“易学之,那你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因为爱她,还是纯粹因为你有病?”
一向温润如玉的陌上公子此刻几乎是咆哮着,顺手抄起一个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就因为他的发疯,毁了沈南锦几乎一生!
易学之伸手甩开了飞过来的烟灰缸,他力道极大,烟灰缸被甩飞出去砸在窗户上应声碎裂。
“你他妈找死!?”
同时也朝着蓝景仪挥拳打去,两个人都是想把对方往死里揍,办公室里噼里啪啦的,东西碎了一地。
外面的陈焕几乎是急得暴走,可也不敢进去,里面正在神仙打架,一进去说不定自己就要横着出来.....
拿出手机给沈南锦打电话,又是被拉黑,随手从一个员工手里夺过来一部手机拨了过去。
“太太!您快来公司一趟,要出人命了!”
沈南锦此刻刚回到家,叶连歌也回去休息了,闻言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陈焕虽然有些胆小,但身为易氏的大总管,从来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
“怎么回事?”
“蓝少和易总在办公室里打起来了,生死难料啊!”
说罢将电话挂了,又开始联系医院的贵宾救护车,将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感觉里面似乎是没动静了,陈焕把各路神仙都拜了一遍。
祈求这两人都不要伤得太重,最好是蓝景仪赢了,以后别再来了!
沈南锦带着两个保镖尾巴到的时候,办公室已经被陈焕清场了,他独自在办公室门口走得像只找不到地方下蛋的老母鸡。
“太太!您可来了,快去看看易总怎么样了?他的手臂伤还没好呢!”
沈南锦越过他直接输入指纹密码,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后退半步。
原本黑白冷硬的办公室此刻一片狼藉,易学之的老板椅被掀倒在地,文件纸张如雪花飞舞。
两个高大的身躯躺在地上气喘吁吁,身上都是挂了彩,跟沈南锦身上比的只多不少。
易学之以为是陈焕开的门,直接冲这边看也不看的吼道。
“滚出去!”
随后从地上爬起来,又朝着蓝景仪过去。
黑色的真丝衬衫此刻皱巴巴的,完全没了往日的贵气,脖子上的领带要掉不掉,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蓝景仪的唇边沾着血迹,一向优雅俊美的男人此刻狼狈不堪,脸上全是怒容,易学之又往他肚子上打了一拳。
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根本没什么杀伤力,易学之还要打,手臂却被人扯住了。
“易学之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见人就咬!”
男人的手臂紧绷刚要将人狠狠甩开,突然听到她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
办公室里的灯光惨白惨白的,照在他那张满是青紫血污的脸上显得更不像正常人。
那满眼的戾气是沈南锦从没见过的凶狠,逐渐变成怒意和嘲讽。
“心疼了?”
沈南锦脸上被刮出的伤痕非但没有损她的美,反而透出一股楚楚可怜的意味,此刻正用看一个杀人魔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没有说话,手却还是死死地拽着他,阻止他继续对她的心上人动手,易学之就当她默认。
“易学之,你够了!非得让所有人都讨厌你是吗?”
沈南锦的手用力之大,指甲都陷进了他的肉里,带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痛感,却疼得他像是被人把心都挖出来,扔在地上又踩了两脚。
“呵!这就够了?”
“你想的美。”
易学之一把就将沈南锦扯了过来,当着蓝景仪的面,就强吻了下去!
血腥气沾着沈南锦的眼泪,涌进两人的口腔,沈南锦愣了一秒后立刻极力挣扎,易学之被人拉开,脸上又挨了一拳。
蓝景仪将她护在身后,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目光里的复杂情绪交织,最后只化作一句话。
“我们走。”
易学之眸色冰冷的看着两人交叠的手,胸口急速起伏着。
以前蓝景仪还能因为她的已婚身份克制着,可现在恨不得现场领证。
他勾唇道:“陈焕,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