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秦枳轻轻挽起了袖口,偏瘦的手臂却是纤维分明的精壮肌肉。
那人像只小鸡一样被秦枳拎在手里,也不知他怎么动作,明明好像是轻柔的动作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如果沈南锦稍微懂行的话,就能看出这是太极功法的衍变版本。
秦枳动作行云流水,连长衫都没怎么凌乱,不过十几招就将那人打倒在地,再无还手之力,只有偶尔的抽搐显示着他还活着。
不然沈南锦真怕他搞出人命。
秦枳回头,看到沈南锦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非常可爱。
“怎么这么不听话?小孩看这个晚上要回去做噩梦的!”
沈南锦微窘,这人也就是比自己大个五六岁的样子,怎么一口一个小孩的叫?
他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并没有凌乱的深蓝色长衫,将袖子放下盖住了手臂精壮的肌肉。
又恢复了他那副翩翩佳公子的秦老板形象。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汉子过来将那人抬走了。
要不是地上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沈南锦都要怀疑自己刚才是在噩梦,那惊心动魄的打斗慢慢在记忆里淡去。
“你脚受伤了!”
秦枳看到她脚边一小片血红,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急忙跑到她的跟前,蹲下身去检查。
沈南锦这才觉得自己的右脚火辣辣的痛,应该是刚才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什么,鲜血正一点点的渗进地下的白色地毯里。
“没事,应该只是小伤,秦老板,谢谢你,如果刚才没有你,我恐怕……”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那人话里话外都透着要毁掉她的意味,她只想到了一个人。
白晓茶!
不会再有其他人对她有着这种狠毒的心思。
“不用跟我客气,在我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应该对你负责任,只是以后去哪里都要带着人,尽量不要一个人落单知道了吗?你的脚看起来伤得有点肿,你试试还能走吗?”
秦枳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如果是别的女人,在此刻早已吓得哭泣,或者扑到他怀里寻求保护。
可是沈南锦从始至终都在极力保持镇定,一直在寻找最佳的逃跑路径,甚至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发出求救声。
一般来说,都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不依附别人的人,才会有这种反应。
长期无法向外界求得帮助,就变得对人不抱期望了,无论境况好坏,都只能靠自己。
可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而且嫁的还是易学之,他对这个男人也有所耳闻,虽然年轻手段稚嫩,可还算有本事。
他的妻子却是这样的一副全然靠自己的样子!
秦枳心中抑制不住的心痛,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漂亮小丫头被他的大黑狗吓到,都会哇哇哭半天,是怎么一点一点变成了今天这副沉着冷静的模样?
“嘶!”
沈南锦疼得倒抽一口气,扶着他坚硬的手臂,强撑着尝试着站起身来。
可是脚一踏出去就跟火烧一样疼痛,太过紧张之后突然放松,小腿不听指挥地一麻,就要往地上栽去。
“小心!唉!怎么还是这么喜欢逞强?我先带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说罢秦枳一把将沈南锦打横抱起,去了最近的一间展厅休息室。
四处是透明的玻璃,室内还是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字画。
秦枳从一个暗格里拿出医疗箱,见她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屋内的陈设,不禁莞尔,真是个小姑娘,忘性大。
这么快就从刚才的心有余悸中抽离,倒有心情看起古董来了。
“怎么?小丫头又想给我当财神爷了?”
他打趣道,将医疗箱内的碘酒和纱布拿出来,将沈南锦的脚轻轻握住。
女人的脚细瘦白皙,指甲修得整整齐齐,没有涂抹什么颜色,莹润的脚指头透着健康的粉色光泽。
秦枳的喉头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感受到她不自在地一抖,抬头看她。
沈南锦面上有些绯红,虽说现在这个年代男女情事就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但她自小就跟外婆生活在一起,思想还是比较接近九十年代的传统。
被才认识了一天的男人握住脚,他的大手温暖干燥,和她的常年手脚冰凉形成鲜明对比,让她不自觉地红了脸,想将脚抽回来,却被抓得更紧了。
“别动,被铁器割伤了,不尽快处理恐怕会破伤风。”
秦枳温和的说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手上的动作不停,珍而重之的样子。
让沈南锦觉得他好像捧着的不是只脚,而是价值连城的珍贵珠宝,男人手法更是熟练得堪比经常处理伤口的外科医生。
两人静默许久,休息室内灯光昏黄而静谧,空气里只有他剪裁纱布的沙沙声。
沈南锦觉得这空气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开始没话找话。
“秦老板你还会功夫啊!”
刚刚看那个袭击她的男人动作干脆利落,爆发力极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可是秦枳却三两下就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俊秀儒雅得跟个翩翩公子似的,没想到武力值这么强悍。
“会一点三脚猫功夫。”
秦枳声音带笑,手上已经将她的脚包扎好,纱布包得整整齐齐。
他这样的人,连做这种事情都能做出美感来。
另一头的易学之将整个会场里面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沈南锦的踪影。
他强制按压住心中的慌乱,去了最后一个还没找的地方
女厕所。
这种他平时绝对不可能来的地方。今天却毫无芥蒂地寻找着,可这长长的排队队伍,让他犯了难。
还好,正打扫的保洁阿姨刚才看到了沈南锦与白晓茶的对赌现场,对那个漂亮清冷的女孩子印象深刻。
“唉,小伙子,你是在找那个白裙子漂亮女娃娃吧?”
她叫住了正要转身的易学之。
“是的,你有看到她吗?”
易学之好似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沈南锦绝对不是那种不辞而别的人,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刚才厕所人多得很呢,那女娃娃往场外到厕所去了,你到那里去找找她吧,那厕所远的嘞,灯还是坏的,黑乎乎的,那么个漂亮小女娃,多少人惦记着呢?快去找找吧。”
保洁阿姨给他指了指方向。
易学之松了口气,示意身后的保镖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塞给了保洁阿姨,阿姨开心得眉开眼笑。
场外有4个厕所,易学之让几人分头行动,一个保镖打来电话。
“易总,南边方向的休息室看到了少奶奶,可……”
他话未说完,易学之就已经挂了电话,足下狂奔往南边飞驰而去。
休息室是全玻璃的,里面的布置古香古色。
室内沙发上坐着一个窈窕的身影,白色的晚礼服包裹着她的好身材,黑长直的头发垂在胸际,五官精致,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她脚伸在一张凳子上,露出修长优美的小腿,而她的面前正站着一个穿着藏蓝色长衫的男子,正一丝不苟地帮她包扎着。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看起来美好得像一幅画。
易学之缓缓走了进去,两人竟然都没有发现,女人正是他找了大半天的沈南锦。
而那个男人就是乌邦画廊的老板,秦枳。
易学之唇角微扬,带了几分自嘲的笑,靠近还在说笑的两人。
眼底酝酿着无穷尽的风暴。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