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枳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沈南锦,一向礼貌却冰冷的眼神似乎冰雪融化几分,隐隐带着几丝柔情。
这个女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刚才她的表现足以让他给予她十分的尊重。
沈南锦听了秦枳这话心中如八级地震轰隆隆的!
【沈小姐就是沈小姐自己,不属于任何人的附庸】
这句话对她来说竟是如千钧重!
女人自古以来婚后就是以夫为天,到现在都还有很多原本事业发展很好的女人,婚后重心都放在了家庭、孩子、老公身上。
所有人都默认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包括这个女人自己。
他当她是沈小姐!而不是易家的易太太。
望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朝夕相处了5年的丈夫,一个是今天才第1次见面的陌生男子。
沈南锦心中五味杂陈,眼睛上蒙了一层薄雾似的,涩涩的,被人珍而重之的感觉,她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铛铛铛”
拍卖会开始的钟声敲起,众人纷纷涌向厅内。
“两位,秦某先进去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秦枳说完,又转身看向沈南锦。
“沈小姐,如果有想专门从事古董行业的话,秦某的画廊随时为你准备专家坐席!”
说罢冲两人礼貌而温和地作了个揖,沈南锦冲他微微一笑,面露感激:“谢谢秦老板!”
秦枳点点头转身离去,背影如古代的谦谦君子,俊秀儒雅。
“这个秦枳的背景不简单,以后少跟他接触!”
易学之看她对那男人笑得那么甜,心中如倒了瓶百年老陈醋,酸溜溜的。
开口对她叮嘱后,还紧紧盯着她的眼神等待回应。
沈南锦不由得有些哑然。
这男人这是怎么了?他这样很容易给她一种错觉,觉得他好像真的对她有爱似的。
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往日这种错觉之后,他都会被白晓茶一个电话就叫走,这算哪门子的在乎?
“进去吧,我们快点把东西买好,早点回去。”
早点把离婚办了,三个人的爱情里注定要有一个人离开,那个人只能是自己。
易学之见她答应了的样子,心中松下一口气。
揽着她的腰,一起走进厅内,一路上遇到许多前来搭讪的人,全都是刚才被沈南锦的那一番堪称经典的解说给收服的。
他们没想到一向以拜金上位的沈南锦,竟然对古董文玩这么了解!
光凭这一手,就能保证她这辈子衣食无忧了,果然,易老爷子亲自选的人不会错!
这女人藏得太深了。
一时间,什么企业总裁、金融巨鳄、退休老干部全都上来跟沈南锦握手认识,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易学之原本还心中骄傲,可渐渐地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心中发苦。
沈南锦对不熟的人都能满面笑容,可对着自己的时候却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曾经她脸上的笑容,每次都是因为他而绽放。
她真的不爱了吗?
“老婆,你会这些,怎么从来没有告诉我?”
他脸上紧绷,似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问道。
可握着她的手却微微用力,结婚5年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婆竟然是个宝!
“你也从没关心过我喜欢什么啊。”
沈南锦面上表情很是无辜,心中却酸楚一片。
几年以来,都是自己围着他团团转,这个男人曾经何时有想过自己喜欢的是什么?
易学之眼神黯了下去,确实,他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衣食住行,都曾经被这个女人一手包办,被照顾得妥妥帖帖,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却从来不知道,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爱好,也有和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
也会,离他而去。
想到这他嗓子有些发干,过了老半响才开口道。
“以后不要有事瞒着我了。”
想到刚才秦枳对她两眼发光的样子,他就变得浑身紧绷,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女人打包带走,再也不让任何男人觊觎她!
“易总,你以后该了解的,不是我的喜好,我只是个过去式。”
沈南锦自虐般地说出这句话,心中的酸楚无人得知……
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五年如一日的把自己当成一个保姆。
她走到靠后的座位坐下。
“易哥哥,你快到这边来跟我一起吧!我干爹的位置在这里,他也有些话想跟你说呢!”
白晓茶在前几排笑着冲着易学之招手,仿佛刚才的尴尬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脸上厚厚的脂粉只能勉强遮盖住脸上的5个巴掌印。
凑近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巴掌打的有多狠,她却还能笑得灿烂。
易学之面上犹豫一闪而过,今天这个事情虽说是白晓茶挑起的,可最终获胜的是沈南锦。
依照白乐善的个性,恐怕会对沈南锦出手!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跟他谈一下。
“老婆,我过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沈南锦看他有些着急的样子,心中自嘲,以前他都叫他沈南锦,现在一口一个老婆的,好像感情很好的样子。
可还不是那个女人一句话,他就会乖乖过去,自己赢的再精彩又有什么用呢?
他这一去,估计就不会再回来了。
白晓茶这一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还不得跟他撒娇哭诉一番?
易学之再安抚一下,两人的感情估计还会因此更加升温。
沈南锦心中密密麻麻的疼痛顺着毛孔冲出,刺痛无比。
想到刚刚江展对自己说的:不争不抢的性子无趣的很,男人不会喜欢的。
此刻,她虽不是想争取易学之的回心转意,可看着那白晓茶笑颜如花的样子,她突然就不想让她如了意。
“一定要去吗?”
沈南锦伸手握住他的大手,掌心沁出一层薄汗,脸上也不同往日的清冷。
带着一丝委屈,一丝期盼,让易学之看的一下子软了心肠。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对自己露出过这种柔弱的一面?
可这件事情不解决恐怕会有后患,于是抬手捏了捏她的柔荑,
“我过去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了。”
沈南锦没有放手,反而将他握得更紧了,没有说话,眼神清清亮亮的,倔强的不行。
她却没有注意到白晓茶和白乐善望着自己的眼光中透着阴狠毒辣,仿佛胜券在,只等猎物掉入陷阱般。
“今天你怎么突然这么黏人?”
易学之心中微甜,可面上却紧绷着,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沈南锦。
她从来没对他撒过娇。
以前他就是半夜要出去,她都会默默地给他准备好保暖的衣服,叮嘱他路上小心开车,却从来没有打电话查过他的岗。
现在这样,是否她还是在乎的?
想着,他更想快点把这件事情解决,早点带沈南锦回去。
“好了,别闹了,我说了马上回来。”
说吧,易学之轻轻将她的手摁回座位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朝着前排的白晓茶而去。
沈南锦望着他挺拔坚毅的背影,心中的那点争强好胜的心一下子化为了泡沫。
自己终究是……比不过。
与是否优秀无关,与他的心偏向哪边有关。
她重新端坐回座位上,脊背挺得笔直,可眼眶却越来越涩,心中的难过如夜色蔓延。
“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