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他的虔诚
周心眠闻言道，“那好，到时候我一定陪你去看房子，也顺便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到时候等你接你干妈来深城的时候，我可一定要多谢谢她，救了我最好的朋友！”
等周心眠离开后，钟可可看着自己放置在客厅的书桌，书桌上的那些漫画工具，对于一年没有碰画笔的她来说，已经显得有些陌生了。
10个月的植物人，就算双手如今是完好的，但是只怕有些反应，也会比以前正常的时候要差很多。
就算是再重新执起画笔，也会艰难许多吧。
对她来说，其实瘸的并不仅仅只是一条腿而已，还有她整个人生。
未来，她需要付出比以前更多的艰辛才可以！
正当钟可可想着，突然公寓的门被人打开，一道身影直接奔了进来，却是顾厉臣。
“可可，你是真的打算要离开我吗？所以把你以前搬去我那边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搬过来了，甚至连一声招呼都不和我打？”顾厉臣直接奔到了钟可可的跟前，双手扣着她的肩膀质问道。
钟可可微微皱眉，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你喝酒了？”
“是啊，喝酒了……我去喝酒了……”他说道，所以他才没有接到周心眠的电话，等到和叶崇卫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不知怎么的关机了，等他重新打开后，只看到周心眠的留言。
而他在赶回了别后，看到的，只是她的一张留言。
“可可……是不是我今天早上一大早离开了，你……你生我的气，所以才只给我留了一张纸条就走了？”顾厉臣带着几分醉意的问道。
“我没有生你的气。”钟可可道，“厉臣，我昨天就和你说过的，我想回来一个人住，这样我会觉得自在一些。”
“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自在吗？你以前不是明明很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吗？”他说着，弯下了腰，脸凑近着她的脸庞。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了她的面儿上，而他的那双凤眸中，映着满满的都是她。
“那是以前，现在……”
“现在的你，就不想了，是吗？是我不够好吗？还是说，是你自己觉得，你配不上我了？”顾厉臣说着，视线落在了钟可可那被长裙所掩盖的右腿位置，“因为你觉得你瘸了一条腿，所以……就不想待在我身边了，是吗？”
顿时，她只觉得一阵难堪涌上来，他的话，直接有明了得揭露着她的心中所想。
“所以，不管我怎么说我爱你，你都不相信吗？不信我是真的爱你？”他再度看向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声音沙哑地道，“可可，我爱你，要我怎么说，怎么做，你才信呢？”
“厉臣，你喝醉了，你的司机是在楼下吗？要不我让他上来，扶你下去。”钟可可拉下了他的手，别开了头，不敢去面对着他的这张脸。
纵然过了一年，但是她对他却依然没什么抵抗力。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下去……”她的话音倏然一顿，剩下的话，全都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似的。
只见他身子一矮，就这样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钟可可睁大着眼睛，只看到顾厉臣的手，在一点点的掀起着她长裙的右侧。
他这是要……看她的右腿！
不要！她不想再让他看到她那丑陋的右腿！
钟可可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开，但是却忘记了这会儿，她身后就是沙发，她这一退，被沙发绊到，等于是整个人一下子坐到了沙发上。
顾厉臣的手，也终于掀起了她的长裙，而她那有些变形的右小腿，映入了他的眼帘。
她先要把裙子拉上，可是他却压着她的手，不让她拉上。
“你之前不是给我看过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不想让我看？”他道。
“没……没什么好看的。”钟可可低着头道，“就像你说的，已经看过了，又何必再看呢？”
“可是……我想要再多看看。”他的视线定定地盯着她的右小腿，修长的手指，轻轻得抚上了那变形的位置，“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会受这样的伤吧，可可，你是真的很爱很爱我，对吗？”
“不是！”她飞快地否认道，“我……我以前是很爱你，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份感情，已经没当初那么强烈了，而且，我也不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那时候，我是为了救小恩，和你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当他听到她说着，对他的感情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的时候，心都痛得拧起来了，即使他在心中对自己说，也许这也是她的自卑，可是却还是痛得不行，“可可，你那时候救小恩，其实更多的是不希望我自责痛苦是吗？是怕我会觉得对不起依然，会痛苦到无法自拔是吗？”
她哑然！头垂得更低了，不敢去看他此刻的表情。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在的话，我会怎么样呢？你真的觉得，我会宁可你丢了自己的性命，救小恩吗？”顾厉臣低喃着道。
“那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小恩出事的话，很多人都会伤心的，可是……如果我出事的话，纵然大家会为我伤心难过，但是总不会太严重，总不会到活不下去的程度。”钟可可呐呐地道。
所以她选择自己让自己面对死亡！
顾厉臣苦笑着道，“你真的觉得，如果是你出事，真的没有人会伤心难过到活不下去吗？那么我呢，我的决定又算什么？”
“什么意思？我……我不明白。”她啜嗫地道。
“是啊，你不明白，你也不知道，当你出事的时候，我都快疯了，你知道我是凭什么活下来的吗？”他道。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忍不住地让自己的目光看向着眼前这个屈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跳仿佛在一下子变得快速了起来。
她看到他的口一张一合，在说着，“就凭还没找到你，所以我活下来了，我不让所有人在我面前说任何你有可能死亡的猜测，但是我在心里，对我自己说，若是有一天，真的找到了你的尸体的话，那么我就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