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噩梦

第九百四十二章噩梦

一片黑暗中,仿佛有谁在啜泣。

是谁呢?是谁在哭泣?

她拼命的想要去拨开这片黑暗,终于看到了在这片黑暗之中,有着一个小孩子在不停的啜泣着。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孩,白白嫩嫩的肌肤,乌黑的头发,精致的五官,就像是小时候她心爱的娃娃,尤其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眸,更是异样的吸引着人。

这是……小墨?不,不是小墨,是阿瑾,这是小时候的阿瑾吗?

阿瑾身上穿的那一身旧衣服,和她以前在他的相册中见的一样!

她拼命的奔上前,把小小的他拥进着怀里,“别哭了,阿瑾,别哭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着,可是下一刻,她却听到了那稚嫩的声音在说着——

“疼!我疼!”

疼?!

“你哪儿疼了?”她急急的问道,随即,只看到一大片的殷红,从他胸口处的布料这里渗了出来,而这片殷红的面积还在不断的扩大。

那是血!他在流血!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压在他胸口处,想要让鲜血不要渗得如此之快,可是转眼间,她的手却也已经变得鲜血淋漓了。

就在她焦急得不行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又是一转,阿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师父和师母正对着她慈祥的笑着。

“依然,你要是工作忙的话,那就把孩子放在我们这里好了,我们帮你照看小锦。”

紧接着,画面又变成了师母端着汤递给了在灯下正在整理着案件资料的她,“依然,来喝点汤,这汤是我熬了好几个小时的,补着呢!”

“师母,谢谢!”

“你都喊我一声师母了,谢什么呢,我和你师父没有孩子,对我们来说,你和小锦,倒像是让我们多了个女儿和外孙女。”

那一刻,她只觉得师母的目光,是这样的温柔。

再接着,画面又一转,她生病住院,师母明明腿不好,却一拐一拐的在医院里守着,帮她端水,扶着她去洗手间,为她清理一些污物。

师母说,“你就好好养病,照顾你这种事情,我这个老太婆还是能做的。你啊,把身子养好,平平安安的就好。”

那时候,她还未曾恢复记忆,不记得自己过往的一切,但是却觉得,师母就仿佛像她的母亲一样。

画面再继续转,却是变成了师母虚弱的躺在一张破烂的床上,发着高烧,口中不断地在胡言乱语着,而师父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照顾着。

她拼命的想要上前,想要靠近师父和师母,但是却好似有堵无形的墙,让她怎么都靠近不了。

“师父,师母……你们怎么样了?师母!”凌依然喊着,突然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

是梦……刚才她是做梦了,梦见了阿瑾小时候,也梦见了曾经和师母的点点滴滴。

而她最后梦见师母躺在破烂的床上……是因为今天白天看到的高琮明手中的那份报告的缘故吧……

师母发烧了!可是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师父和师母到底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在了她的耳边,“做噩梦了吗?”

凌依然身子陡然一颤,只感觉有一道阴影压了过来,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是阿瑾!

只是此刻,室内的光线昏暗,她只能大致看清他的身形轮廓,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梦到了什么?”他问道。

“没……没什么,我也不太记得了。”她含糊其词地道。

是吗?他的眸光在昏暗中微微一闪,抬起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可是他却知道她梦到了什么。

她是梦到了他,还有那个女人和她师父了吧。

他听到了她在梦中喊着他的名字,还有喊着她师父以及……那个女人!

“抱歉,吵醒了你,我去洗把脸。”凌依然道,掀开了身子的被褥走下了床,来到了浴室中。

关上了浴室的门,她看着洗手台前的镜子,镜中的她,一脸的苍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也许这会儿,她该庆幸刚才房间里够暗,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否则,也许她真的会崩溃了。

师母对她的种种好,都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掠过,曾经她视为母亲的人,却是伤害阿瑾最深的人!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两全呢?

如今,这就像是一个死结似的,让她进退两难。

“啊……”她蓦地哭出了声,可是随即,她又死死的咬着唇,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深怕自己哭泣的声音,会让在外面的易瑾离听到。

“呜呜呜……呜呜……”啜泣而压抑的哭声,就这样响起在浴室中,凌依然趴在洗手台前,不断地落着泪,就像是要把这些天她的矛盾,她的痛苦,全部宣泄出来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她不断地说着,却没有一个答案。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浴室外,隔着那一扇门,易瑾离倚在门边,眉头微蹙,垂落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收紧着。

她就那么在意那个女人吗?她可知道,就算她没有求情,但是这些天,她看着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次的欲言又止,都像是在求情似的。

“依然,你会背叛我吗?”他喃喃的低语着。

当凌依然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外头的房间,已经开了灯,易瑾离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正在通着电话。

“那就让她继续躺着好了,她只要踏出那边一步,就直接送她去警局,否则的话,就算她死那儿,也是她该得的。”易瑾离的声音冷冷地道。

凌依然一凛,急急地问道,“是不是师母的发烧变得更严重了?”

易瑾离抬头,视线瞥向了凌依然,按下了手机的通话结束键,然后淡淡地道,“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不谈这些事儿。”

“阿瑾,师母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凌依然眼眶通红地道,在浴室中,她好不容易把自己脸上的泪痕全部都擦干净了,但是这会儿眼泪却好似又要涌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