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她的一身伤

“阿瑾。”她道,“我在医院里还不知道要呆到什么时候,打个电话,让他别等我吃饭了。”

凌依然一边说着,一边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阿瑾”的名字,然后拨打了出去。

没一会儿手机接通了,里面传来了易瑾离那略带清冷的声音,“阿姐。”

“我有点事儿,今天恐怕会晚回来,你……自己准备晚饭吃好了。”凌依然道。

“什么叫有点事儿啊!你就直接告诉她你现在在医院里得了。”秦涟漪在一旁插口道。

“阿姐,你现在在医院里?”易瑾离的口气似乎有些微微的变化。

“嗯,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里等着拍片。”凌依然道。

“哪家医院,我现在过来。”易瑾离道。

“你不用过来了,我这边有涟漪陪着我,你在家等我回来就好了。”她急忙道。

手机的那一头沉默着,过了片刻,那清冷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依然执着着先前的问题,“哪家医院?”

“市一医院。”凌依然微咬了一下唇瓣回道。自小丧母,再加上三年的监狱生活,令得她凡事不愿意去麻烦别人。

今天如果不是秦涟漪刚好在旁边,只怕她会自己一个人来医院,谁都不说。

“我现在过来。”易瑾离道。

在结束了这个通话后,易瑾离拨打了高琮明的手机,“给我查一下,今天依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高琮明应道。

“还有,查一下市一骨伤科哪位医生的技术最好,让他现在去医院给依然看一下她的伤势。”易瑾离道。

“是。”高琮明再次的应道。

等到这通电话结束后,他愣愣地看着手机,严重怀疑自己的上司,真的没有爱上凌依然吗?

为了一个女人,要去查那女人的行踪,甚至要为她那女人,找最好的骨伤科医生。

要知道,以前曾有一次,他们的车子经过凌依然扫地地路段,那会儿凌依然被电瓶车给擦过撞到,易爷也不过只是淡淡一晒,根本不曾有什么表示。

而现在……却要为一个女人这样劳师动众,要说易爷对凌依然没有什么,高琮明头一个不信。

于是,就在凌依然还在排队等着拍片的时候,突然有护士过来,直接把凌依然带到了VIP通道进行拍片,然后又带着凌依然去了另一个诊室,那诊室里的医生,并不是之前给凌依然看病的骨科医生。

“我应该是去之前医生那边看才对吧。”凌依然道,毕竟之前给她开单的医生是哪位,拍好片后,再去那医生这边看是惯例了。

“张医生比较有空。”护士忙道。

而那位张医生也是温和的笑了笑道,“是啊,我比较有空。”天知道,他哪里是有空啊,而是被院长一个电话打来,让他赶紧从家里过来,给人看病。

院长甚至还在电话里务必让他仔细再仔细,千万别出什么错儿。

他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来了,所以院长特意这样叮嘱,可结果面对着的病人,却看起来好像挺普通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对方身上穿着的衣物,都可以用“廉价”来形容了。

不过身为医生,他本身并不在意病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只要是病人,他便会尽力医治。

只是因为院长的交代,所以他才会多留意了凌依然几分。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走进了诊室,来到了凌依然的身边,唤着,“阿姐。”

“你来了啊。”凌依然道,他来得比她想象中的更快。

“嗯,路上堵车,耽误了点时间。”易瑾离道。

“医生,怎么样,我朋友要不要紧啊?她之前被人从自动扶梯上给绊倒摔了好几个台阶。”一旁的秦涟漪紧张地问道。

“今天的摔伤,问题倒是不严重,骨头只有腿部脚踝这里,有些轻微的骨裂,休养个一两周就可以了,不过……”张医生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秦涟漪追问道。

“不过凌小姐,你以前前几年是不是经常受伤?”张医生问道。

凌依然一怔,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从你的拍片里,能看出你好像这几年受了不少伤,有些陈旧伤,应该是当时没养好,所以可能会有点后遗症。”

“后遗症?”凌依然皱皱眉,“但是我平时并没有觉得我身体有什么不妥。”

“你现在还年轻,自然不会有太明显的感觉,等将来年纪大了,那些后遗症就会慢慢出来了。”

“是什么样的后遗症?”秦涟漪简直比凌依然还紧张。

“将来可能会经常关节作痛,要是严重的话,也可能会手不能提重物,不良于行之类的。”张医生道。

凌依然沉默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和脚,她这一身的陈旧伤,都是在监狱里受的。

即使是被打得骨折了,也只是简单的找医生处理包扎一下,能够有片刻的安静,已是不易,又哪里还有机会好好养伤。

“那……那还有办法治吗?”秦涟漪颤了颤道,紧张地问道。

反倒是凌依然,倒是显得比较安静。

“主要还是多养,平时多吃一些补钙的食物,洗澡洗衣服做家务的什么的,尽量不要用冷水。还有,这次的伤,一定要好好养,不要像以前的伤那样,最后变成了陈旧隐伤。”张医生道。

又开了一些药,秦涟漪帮着去拿药,而易瑾离则是抚着秦涟漪走到了诊室外的休息椅子上坐着。

“痛吗?”易瑾离问道。

“其实还好。”凌依然道,“而且伤也不严重,医生说只要一两周就能恢复了。”

他抿了抿薄唇,“医生说的陈旧伤,是阿姐在牢里得的伤吗?”

凌依然故作轻松的笑笑道,“只是在牢里被人打了几次,又不严重,这些陈旧伤,以后养养就好了啊。”

她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倒是让他的脸色越加的沉了下来。

“那阿姐,你恨让你入狱的人吗?”他突兀地问了这句话。

她有些失笑,“我恨谁呢?恨法官吗?还是恨告了我的郝家?又或者是不肯出手帮我的萧家?又或者是易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