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空的水晶灯如同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从底部到顶端的紫色逐渐加深,美不胜收。
这个还挺好看的。隐月瞧了瞧那水晶灯,再往四周一瞧,骤然间,眼前忽然一暗,再明亮时,四周已经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好似自己身处于一场晚宴之中。
自己的身体好似透明一般,隐月穿梭在人群中,明明知道他们在交谈,可耳畔只能听到嗡嗡嗡如同蜜蜂嗡鸣的杂音,无论凑的有多近,隐月始终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竟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怎么什么都听不清。”拍了拍耳朵之后,还是听不清楚其他人在说什么,隐月也不再执着偷听什么,而是用手去握那桌上装满琥珀色酒液的酒杯。
不出意外,她的手穿过了酒杯。
周围人影忽闪,隐月一转身,发现自己并未在那大殿之上,反而身处于一个空旷的房间内。
“咔嚓。”是门上锁的声音。
这是具体的声音,隐月转身往后看,只能看见两个白光笼罩的人影。
“哥,父亲发现了怎么办?他会处死我们两个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焦急并且带着哭腔的嗓音。
隐月完全看不清这两个人,只能看见两团白光拉扯在一起。
“砰。”这是酒杯摔裂在地上的炸裂声响。
“那个老不死的,我这就去杀了他。”这是一个男人带着愤怒的嗓音,隐月甚至可以听见他咬牙声,接着便传来了门锁打开和重重的摔门声,想必男子一怒之下冲出了房间。
我去,弑父啊。隐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这般梦境,但心里莫名其妙堵得慌。
瞬间便传来了女子惊慌失措的嗓音和渐远的脚步声,“哥,不要去,哥,不要去,凤天羽,你给我回来,凤天羽!求求你了,不要去。”
凤天羽!一个激灵,隐月已从梦中惊醒,四周一片昏暗。
“啪嗒”一声打开了灯,室内被一米暖黄色的灯光包围,隐月喝了一口水,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缓缓坐在了床上。
凤天羽的名字隐月并不陌生,凤家最传奇第三代女性大领主——凤天瑜的哥哥,当初中土帝国第三代大领主继承人,不过英年早逝,逝世后一众兄弟争夺大领主之位,没想到是曾经不起眼的凤天羽继承大统。
史书上记载的凤天瑜不苟言笑,难以探知她的喜怒,牢牢掌控凤家巩固自己的统治,时不时敲打风家,一生未嫁娶,也未记载有什么情人,因征战受伤,年仅三十七逝世,因无子嗣将大领主之位传给了表妹的孩子。
这样的女性大领主怎么会是自己梦境中哭哭啼啼的性子,而且还和自己哥哥乱伦有染?隐月怀疑是自己潜意识错乱了产生的梦境,但又深知自己鲜少做梦,这或许是神灵给她的指引。
翌日,一大早匆匆喝了一杯牛奶,吃了几块面包便拉着颜朔妁和薛仁心去中土帝国的禁书之地。
“殿下,这没有大领主的命令,似乎是不能进去的。”薛仁心很少见隐月严肃的模样,但也不忘提醒隐月不要胡来,硬闯禁书区。
只从这森严把手颜朔妁就感觉到此地不一般,知道这是存放禁书处,原本一大早被隐月拉起来有些昏昏沉沉的她顿时来了精神。
“是的,我们不能进去,我们可以溜进去。”隐月并不打算硬闯,但风无情也绝对不会允许她进去。
原以为隐月是有备而来,至少得了熠日殿下准许,没想到这只是突发奇想,薛仁心和颜朔妁都懵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将隐月强行拉回去。
“殿下,这偷偷溜进去被大领主知道了,怕是又要处罚您。”颜朔妁有些担忧,这私闯禁地和隐月揍人的性质可不一样,后者可以说是脾气暴躁,前者便是蔑视国家律法了。
璀璨的眼眸忽闪忽闪,隐月拍了拍薛仁心和颜朔妁的肩,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语重心长说道:“所以需要你们二人替我把风了,一有异常就通知我。”
颜朔妁和薛仁心大眼瞪小眼还处于惊愕状态下,而隐月已经换上了祭司的衣物,身姿挺拔往禁地走去。
对视一眼,颜朔妁和薛仁心怎么也没想到,隐月竟搞来了一套祭司的衣物,而且还装的有模有样。
掐了掐自己人中让自己不至于昏厥,颜朔妁被吓傻了,这不仅是私闯禁地了,还要加上一条假冒祭司。
在外焦急的等待着,颜朔妁和薛仁心每一分每一秒的心都像挂着一颗巨石,一只放不下,等待着隐月出来的身影。
“我靠,我靠,薛仁心,那是不是大祭司!”用眼上的仪器观察着禁地入口,颜朔妁见着了那神圣的冰蓝色长袍,全神贯注盯着大祭司,而薛仁心立即给隐月发消息,甚至见大祭司进入了禁地,只能铤而走险给隐月打电话。
看着原本被封存的凤家正史册,隐月翻找了许久都未有头绪,转念一想,她专门去翻看记载凤天羽的各项资料,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端倪。
“我去,一夜召幸五女,这忙活的过来吗?”正史对于凤天羽的记载很少,几乎就像被有意抹去一般,隐月东翻西找从一本记载那时相当于的起居册的书上翻看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凤天羽还是个重欲之人,有一段时间几乎夜夜召几位情人同乐。
说不定就是精尽人亡。隐月腹诽着,脸上勾起一抹笑容,想着不宜久留,将起居册放到自己袍子下准备离开。
转身便见不远处站着一名身披冰蓝色长袍之人,白布包裹着脸,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澄净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的注视着她。
这是,大祭司。祭司虽多,但大祭司的长袍隐月还是认得的。
没想到自己装成祭司溜进来便遇上了大祭司,隐月掐了掐自己手心,强装镇定,微微向大祭司行礼,低着头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