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马车只有一个逼仄小空间。
这辆马车不同,马车非常大,还分成一大一小两个空间。
小空间放着一个大暖炉。
暖炉后是空的,做成了暖墙的样子。
暖炉的热气散到暖墙上,
暖墙是用不怕火,不怕水,不怕刀剑砍,也不怕弓箭的海松木做成。
大空间放着一张床,几张椅子,一张桌子。
旁边还有书架,摆件等。
再旁边,还有一些柜子,柜子里放一些衣物之类的。
同样,也是用海松木做成的。
海松木价格极高,一平米左右的木头就价值千金,
这种木头极为罕见,向来,有价无市。
舅舅倒好,直接整了一马车。
柳云舟知道舅舅奢侈,
却不知道舅舅这般奢侈。
她不好评价,只是默默地对阮青琅竖起大拇指。
裴清宴同样震惊。
他知道阮青琅富有,但富有到将昂贵无比的海松木当槐木用,不知该说他土,还是该说他豪。
阮青琅对此毫无自觉。
他大咧咧的:“之前说过的,摄政王府要卖的事,你们还卖吗?”
裴清宴:“自然。”
阮青琅:“那我买了。”
“你们开个价,不要太离谱就行,还有,我还要一些条件,这些条件我们得写到契约里
,你若是同意,我们就签订契约,如果不同意,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裴清宴:“可以。”
阮青琅:“你问都不问直接答应?你不怕我把摄政王府买下来开花楼?”
裴清宴:“你会吗?”
阮青琅:“不会。”
裴清宴:“那我还问什么?”
阮青琅:……
有道理,但感觉太顺利了,不太正常。
想了想,阮青琅补充道:
“我付钱之后,摄政王府就归我了,我不可能耗费巨资买个摆设回来,买下来之后,我需要借用前摄政王府的名义招揽客人,里面我也会重新修葺,
里面的房间我可能会改造一下,做成单个的小院子什么的,
当然,里面一些书房啊,卧房之类的我会保持原样,这些地方我不会让人随便闯进去,至于具体如何操作,权利在我,除了我之外,就算是摄政王您也无权过问。”
裴清宴道:“你大可不必说这么详细。”
“你买了,那就是你的东西,你如何处置随你意。”
阮青琅叹道:“我知道这个道理,但这不是第一次买皇室的宅子么?”
“我虽然钱多,但我不傻,我必须要说清楚了,还要写进契约里,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裴清宴应着
。
阮青琅又与裴清宴商议了一些细节。
商议完毕。
阮青琅拟定了一份契约出来。
契约一式三份。
一份留底,一份给裴清宴,一份拿到云京府尹备案。
“从现在开始,摄政王府是我的了。”阮青琅非常开心,“明天摄政王府正式营业,欢迎你们来玩。”
柳云舟好奇:“这就营业了?不是要修葺?”
阮青琅吹着契约上的笔墨,漫不经心:“修葺当然要修葺,但不是现在,现在有天然优势。”
“要说云京城的雪景最美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皇宫。
没有多少人有机会进皇宫,百姓们对皇宫的雪景也只能望洋兴叹,
另一处这是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的布局非常巧妙,比皇宫差一些,但也别具风格,
关键是百姓们可以花点钱就可以进去看,随便看,
雪景维持不了几天,我得趁着这几天的好时节赶紧挣一波。”
柳云舟:……
她微微感慨。
活该舅舅挣钱。
就他这行动力,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这契约书我们今天就送到衙门吧。”阮青琅说,“我想尽快将这件事敲定,钱我会在三日内送到您手上。”
“可以。”裴清宴没意见。
将那被污染过的摄政王
府卖出高价,
得来的银子不仅能填充国库,还能多置办些彩礼。
不管怎么想,都是好事。
谈完了生意。
阮青琅忸忸怩怩的,对裴清宴说:“我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希望你能答应。”
“当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就是想进宫一趟,不对,我也不是想进宫,我是想见一见阿妩,哦,阿妩就是柳烟妩。”
柳云舟以手扶额,默默叹息。
看来舅舅还没发现桂花坊的女掌柜就是柳烟妩的事。
明明这两个人每天都能相见,却弄得跟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一样。
就,离谱。
“看在我一掷千金买下摄政王府的份上,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阮青琅小心翼翼。
裴清宴:“不过分。”
“但,柳烟妩姑娘的性格比较独特,若她不想见你,我也无法强迫她见你。”
阮青琅摆手:“她会见我的。”
“她一定会见我的。”
“毕竟……”阮青琅垂下眸子。
“这可能,是我们俩最后一次见面了,如果她不肯见我,那也只能说明我们两个之间只能这样,没什么。”
裴清宴看了柳云舟一眼。
柳云舟也很无奈。
阮青琅在别的方面挺聪明的,
独独在柳烟妩的事
儿上,像个白痴。
“就算进了皇宫,没有人引导你也见不到柳烟妩,我可以给你当传话筒。”柳云舟说,“不过清宴说得对,烟妩姑娘特立独行,她见不见你,谁也无法保证。”
“足够了。”阮青琅说,“什么时候去?现在可以吗?”
裴清宴:……
“三日后,我可以带你去。”
阮青琅微微失望。
他想现在,立刻,马上就见到柳烟妩。
“行,我再等三天。”
……
云京城的雪下了三日。
雪停之后,也到了阮青琅约定进宫的日子。
皇宫禁制颇多。
阮青琅所能行动的地方有限,需要靠柳云舟来传话。
“小溶溶。”阮青琅很是局促,“见到阿妩后,你先别说我来了,你先试试她的态度,如果她特别抵触,我可以下次再来。”
柳云舟:“你当皇宫是菜市场?想来就来?”
阮青琅:“只要我想,总归是有办法的。”
“你别插科打诨,先听我说。”
“如果阿妩不怎么抵触,你再尝试着开口,反正,一旦阿妩有不喜欢或者厌恶的神情,你就不要让她来见我了。”
阮青琅絮絮叨叨,各种叮嘱,
柳云舟一一答应着。
反正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