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钟敲响后,新时代正是开启。
云京城的百姓们也在逐步恢复正常生活。
然,动乱结束并不代表一切都结束。
还有许多烂摊子需要处理。
比如,裴云鹤和皇后势力之下的满朝官员问题。
因参与谋反的朝臣众多,根据情节轻重,流放的流放,入狱的入狱,斩首的斩首。
满朝文武被清理了近乎一半。
朝廷近乎停摆。
空出来的官员空缺,需要有才华的人来弥补。
如何选人和提拔人才,这是一个难题。
又比如,皇宫里的人员,紫焰军里的安排进来的眼线还有残留。
为避免死灰复燃,需要彻底清除掉。
又比如,参与反叛的皇亲国戚和官员们量刑问题……
善后工作,繁琐而复杂。
裴清宴忙得焦头烂额。
柳云舟也没闲着。
他们虽然已经找出了红斑病的治疗方法。
但,郊外流民聚集了五万人众,再加上云京城内的居民有几十万,以及动乱刚刚结束,人心依旧惶惶,工作非常难做。
在裴清宴焦头烂额的时候,柳云舟同样也焦头烂额。
裴清宴在招贤纳士。
柳云舟和林鹤归则联合大医司,召集了无数医者。
裴清宴在重建炽云国王朝的官员体系。
柳
云舟和林鹤归等人则修建了一座善堂。
所谓的善堂,是在安厦所的基础上建立的。
安厦所的作用是收留无家可归的乞丐和流民。
里面的构造与一般建筑不同。
在当初设计安厦所的时候,为了能容纳更多人,安厦所是由无数个小房间组成的。
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顶多能容纳两个人。
红斑病肆虐时,为了避免相互传染,安厦所就成了最佳隔离地点。
但。
安厦所的空间终究有限。
机缘巧合之下,柳云舟将一位濒死的富商救回。
富商死里逃生后,联合几个富商捐钱捐物,将安厦所扩建了近十倍,将所有感染红斑病的人收纳进来。
安厦所也正式改名为善堂。
柳云舟和林鹤归等人整日在善堂里治病疗伤,忙得要命。
时间一晃而过。
不知不觉,已是白露节气。
暑气消散,秋高气爽。
已是夏去秋来。
送走了善堂里的最后一位病人,红斑病彻底成为历史。
柳云舟站在善堂门口,感慨万千。
“师兄,终于结束了。”她转头对林鹤归说道,“这段日子,辛苦了。”
“他辛苦不辛苦我不知道,反正我挺辛苦的。”林鹤归身边的宋星
长吁短叹,“我这辈子就没这么累过,实在太累了。”
“我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睡他个三个月。”
宋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离开善堂。
走远了之后,还不忘跺跺脚:“这破地方我住了好几个月,快住吐了,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说完,宋星快速跑路。
柳云舟和林鹤归:……
“宋大人是个有意思的人。”柳云舟说。
林鹤归:“可不是嘛。”
说完,他笑了笑。
“宋星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我已得到了确切消息,户部尚书的位置已经确定是宋星,他很快就得去上任。”
柳云舟问:“裴清宴那边怎么样了?”
林鹤归道:“你又不是见不到他,为什么不自己去问?”
柳云舟叹息:“我现在见他一面比见我师父还难,算了,我也好累,先回去了。”
忙碌的这几个月,她一直紧绷着。
这根弦一松下来,疲惫感排山倒海而来。
柳云舟回到栖园之后,饱餐一顿,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她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她睁开眼睛后,看到外面的大太阳,“哎呀”一声,匆匆起身。
连脸都顾不得洗,她急吼吼拿起药箱去善堂。
“姑娘,您去哪里?”听雪看柳云舟
要出门,忙拿了披风来,“入秋了,外面风大,您得多穿件衣裳。”
“我当然是去善堂,今天睡过头了。”柳云舟有些着急。
听雪很惊讶:“昨天您回来的时候不是说已经把善堂最后一位病人送走了?那里已经没有病人了,您还需要再去吗?”
“额……”柳云舟顿住了。
这几个月以来,她每天都要去红斑病人聚集的地方去治疗,早已经养成了习惯。
“我都给忘了,那边已经没病人了。”柳云舟回到屋子里来。
乍不需要去善堂,她还有些不太适应。
坐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坐立不安。
听雪笑得眉眼弯弯:“姑娘您忙碌了这几个月,好好休息休息吧。”
“眼下已是白露节气,听三少爷说,大少爷护送最后一批流民回来,正好能赶上中秋节呢。”
“三少爷叮嘱我们,让我们好生准备准备,姑娘您帮着我们想想点子。”
柳云舟晃了晃神。
竟快到中秋了。
“时间过得真快。”她感叹道。
听雪道:“有吗?我倒是觉得好漫长,这几个月时间跟过了几年一样。”
听枫正在插花。
听到听雪这话,忍不住插话进来:“平常感觉到时光飞逝是因为日子很顺,平平
安安,没什么波折,
如果觉得日子过得缓慢,一日三秋那种,定然是遇见了难事,我最近可是深有感触,这段日子太煎熬了。
当然姑娘是个例外,姑娘忙碌起来忘了时间,您这段时间实在太拼了。”
听枫一边说着,一边将彩菊摆好。
柳云舟听着听枫听雪唠家常,托着下巴,盯着彩菊发呆。
风从窗外吹来。
纵使到了秋日,正午时节也暖洋洋的。
她发呆了许久,终究还是起身来。
“姑娘您去哪里?”听雪问。
“隔壁。”柳云舟轻车熟路翻到了隔壁。
隔壁空荡荡的,不见裴清宴的影子。
她进了书房。
书房很干净,显然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只是,书房里的书和笔墨没有变动位置。
显然,书房的主人已经许久没回来了。
“姑娘是在等王爷吗?”门口,有声音传来。
柳云舟转过头去。
许久不见的姜耐正拿着洒扫工具站在门口。
“不是。”柳云舟说,“我知道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