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转世的方法似乎就是在卡bug,一定会有问题,不然的话,这世间众生早就修佛修转世了。
裴律君说道,“十年前昙延自知命不久矣,于是走遍河东,终于寻到一家各方面都符合他的家庭,于是将自己的精气与修为,尽数渡给这家夫人腹中胎儿。以便将来接受自己意识记忆传承时,不会出现排斥现象。”
淦,这和夺舍有什么区别?转世就是夺舍?
“此转世秘法传自西域和吐蕃,这些地方靠近佛教的发源之地,种种秘法与我中原佛修却是大不相同。”
李秀宁点点头,藏传佛教还是偏向于原始佛教佛教一点,有一种原始宗教的味道在其中。
“传昙延此法的番僧告诉昙延,运用此法,切记不要将自己的记忆一同灌顶给转世之人,只需灌顶修为与佛法,否则将有大恐怖降世。”裴律君叹道。
“但是昙延自视为八境佛修,实乃当今佛修第一人,传法之人不过六境而已,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自觉若是有大恐怖必翻手镇压之。”
“其实他内心的想法不过是源于对于死亡的恐惧,若是转世之人没有自己的记忆,如何称得上是自己的转世?私心作祟罢了。”
李秀宁听到这里突然想起前世的活佛们似乎也很少有前世的记忆,能想起的也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但是自己并没有和这些活佛近距离接触过,所了解的不过是网络上以及书本上一些零零散散的知识。
就听裴律君继续说道,“昙延曾与不少番僧交流佛法,但是修为都不如他,他听闻佛教发源之地,有传承,名曰大乘佛教,教义世间生灵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拜三世佛。”
“他便突发奇想,若是自己转世,自己为过去佛,承受了自己的思想和记忆的称之为现在佛,而转世之人本身的意志,应为未来佛,此便可达到过去现在未来三位一体,证得无上果。”
“于是我被迎回寺中之后,便接受了昙延留下的舍利传承,里面包含了昙延的佛法修为和所有的知识记忆,这一切都颇为庞大,我需要用太多的时间去消化,如果不出意外,等我消化完这些记忆,应是按照昙延的想法,他可以再活出一世。”
不出意外的话,那便是肯定会出意外,李秀宁不由嗤笑一声,毕竟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谁料想我亲生父母找上门来,按照昙延的安排,他圆寂当日,我便出生,寺中众人便立刻下山寻我,却不想圆寂当日,紫阳真人到访观礼,昙延却是来不及交代我出生之方位,寺中众人顿时便乱了方寸。”
“之后即使请洞察天机之辈推算过之方位,也是模模糊糊。最后无奈,只能从昙延所留的各种线索中,得到了他转世之身在闻喜裴氏西眷桑泉裴家。如此已经过了五年。所以我离家之时,便已有记忆。”
“那日父母寻来,我便心猿难降,意马由缰,心绪嘈杂间,便生出心魔来,凡尘难斩,一颗琉璃心业已蒙尘。”
李秀宁点点头,“父母与子女之情确实难以割舍,有悖于人伦。这么说,现在的那个就是你的心魔了?”
裴律君摇了摇头,“若是我的心魔,寺中长老之流便可帮我斩了,但是那日不知为何心血来潮,未曾呼唤长老,依照昙延记忆中的方法,斩了心魔,却不想是放出了大魔。”
李秀宁有些疑惑,“什么方法?”
“适才我说的三世佛的现在佛,按照昙延的想法,现在佛应该是继承他记忆和思想的,也就等同于他,但是他却忽略了他已经是过去佛,那么过去的终将要过去。”
“我斩掉心魔之后,诞生了另一种意识,这意识其实便是昙延心目中的现在佛,因为我有了记忆和意识,这现在佛便不纯粹,一心想要成为世尊,因为他本就是昙延想要立下的现在佛,所以就轻松的吸收了昙延所有的知识和记忆。”
“然后呢?”李秀宁问道,她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裴律君对着李秀宁笑了笑,“世叔不要心急,听我慢慢道来。”
李秀明心中暗骂一声这小东西,装什么小大人?行事作风如此的稳健,哪里有一个十岁孩子的样子?
“因这现在吸收了昙延的知识和记忆,我不是对手,只能交出身体的控制权。但是我交出控制权之后,却不想惹出了大麻烦。”
“现在不仅有了过去昙延的记忆,因为我的缘故,他也有了未来的气息,于是他自觉已经过去现在未来三位一体,功德圆满,于是想要立一地上佛国。”
“这便是此方世界,此方世界是以昙延的掌中佛国为基,辅以首山地脉之气,于精神之中显化,不与现世产生纠葛。”
李秀宁顿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真罡的缘故,说起来,貌似尧君素也没有了武道修为,但是为什么长旺之人的寒气却不受影响?
这里面一定有玄机。
“因是精神之中显化,进入此方世界之人也就是自己的精神体,这上寺上下数百高僧,被现在用佛法吸引,进入这方世界,却是出不去了,外面的身体便慢慢生机断绝。”
李秀宁点点头,怪不得广场之上那么多的僧人尸骨,原来是这么回事。
“要立地上佛国,这精神世界最后也必要由虚化实,若要化实,则必需有能量不断的支持,这掌中佛国世界此时应是已与首山地脉相合,地脉之气不散,掌中世界坚不可破,地脉之气若散,则蒲州地动天灾不断,生灵涂炭。”
得,这是一个死结,破了这个世界,就要断了地脉的供给,现在都在这世界,谁能断了这地脉供给?断不了这地脉供给,这世界就破不了,若是地脉耗尽,蒲州百姓就要遭殃,真真是个死结。
李秀宁有些颓然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打肯定是打不过,就两个四境的文士精神体,我武道修者现在就是个摆设,怎么办?”
“其实还有一法,但是难于登天。”裴律君迟疑了一下,说道,“把握不足一成。”
李秀宁顿时来了精神,什么法子?有法子总比没有法子强,一成的把握,那也是把握,凡事都要九成九的把握,剩下的那一点点变数,和九成九的变数没有什么区别。
有变数就代表这事情不稳定,管你一成还是九成。赌徒心态,不就是拼这点变数么?
优势在我这句话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还是道家说的好,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唯有一个遁去的一,大道都干不满,只有九成八,九成九的事情那不是想屁吃。
就己方这么几个老弱病残,有九成把握都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一成和九成有什么区别?
“什么法子?”李秀宁撸起袖子,“只要有法子,就一定有活路。”
刘文静和裴寂此时也靠了过来。
“辩经。”裴律君说道,“从根上破了现在的佛法,一旦他佛心蒙尘,这掌中世界便不攻自破。”
?!辩经?你这小屁孩子可真敢说。就咱们这三瓜俩枣的,去和继承了当世佛修第一人记忆和知识的现在辩经,这是有多想不开?
裴律君你是不是一个人干的久了,见有了帮手,心里就无限膨胀了?你也不看看我们这些人来辩经,不把自己绕进去已经不错了。
说不定现在一开口讲经,裴寂和刘文静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皈依三宝了,自己都是靠着系统给力,才勉勉强强的,没有被忽悠的皈依。
要是刘文静和裴寂叛变革命了,自己和裴律君就是想翻脸,也是连保命的底牌都没有了。
你这小破孩子可是真敢想啊。
一旁的刘文静和裴寂一听是辩经,本来已经凑过来的身子,又往后缩了缩。
你说微言大义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就是君子六艺我们两个文士还能掺和掺和,辩经?佛经上的每个字我们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对不起,它们认识我们两个,我们不认识他们。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只需要破了现在不成熟的大乘佛教经义便是。”裴律君说道,“但是我对大乘佛教经义知之甚少,却是徒呼奈何了。”
听到这句话,裴寂和刘文静似乎想到什么,两人都看向了李秀宁。
李秀宁心中一惊,“两位仁兄看我做甚?这教义经书,我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你只需将在长安城所遇之番僧为你讲述的佛教经义再给律君讲解一番便可。”裴寂说道,“你那一句普度众生,确实有大格局,大气魄,大胸襟。”
“裴兄说的对,有如此胸襟,气魄,格局的经义,才应是这佛教应有的经义。”刘文静补充道,“你只需讲,律君自然会有分辨的能力。”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但是为今之际似乎已经没有其他方法了,也只能勉为一试了。
“好吧。”李秀宁点点头,“若是不足之处还请几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