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样子,杜芮雅知道,他是不想和她说话了。
杜芮雅早就习惯了他的这副冷淡的态度,也不生气,反而去倒了杯水给他,好像是无意间般挑起了话题:
“易阳,你要不要猜猜我那里见到了谁?”
祁易阳不好奇,也不想和她多说话,转头打开了手机。
在看到一则新闻时,他的神情忽然就震了下,杜芮雅猜到他看见了什么,勾唇一笑,“我看到了那个女人。”
两人都清楚,‘那个女人’,指的是谁。
祁易阳掌心的手机滑落了下来,‘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要下床,手上的针管被剧烈的东西移了位,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可是祁易阳却没管,光着脚踩在地上就要往外面走。
这样的消息,他几乎没有疑问,更没有怀疑,而是一心想要出去,要去那个聚会上,去见到苏黎黎。
杜芮雅就冷眼看着他摔在了地上。
祁易阳的身体本来就虚弱,更别提现在要出去了,连下床都费劲。
而且那次莫名其妙瞒着她离开后,更是摔伤了脑袋,她把人救回来的时候,早就奄奄一息了。
杜芮雅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既然这样,她才不会让祁易阳再出去。
杜芮雅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把一口都没喝的水杯放在了柜子上,蹲下来把祁易阳扶了起来,“易阳,你身体还没有好,我觉得你还是好好待在病房里比较好。”
知道他是听不进去的,但杜芮雅还是继续道:
“你不记得了,你上次就是因为去见她,才摔伤了脑袋,你难道一点都不恨她吗?”
对了,还有突然出现的宋玉泽。
莫名其妙带了一捧花过来,又和祁易阳说了些什么,就把人拐跑了。
这笔账,她会一个一个地算。
杜芮雅不知道,她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可怖了。
祁易阳一抬头,就看见她的眼底的恨意,心里更加不快了。
“杜芮雅,你又想要干什么?”
明明他们初遇的时候,杜芮雅是那么地亲和,对他更是温柔,他也一度被这么骗了过去,以为她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善良的女孩。
可后来,他才知道,杜芮雅故意切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彻底把他困在了杜家的私人医院。
甚至一步步地、想要接近他、软禁他。
他早就不相信杜芮雅表面的样子了。
看她这样的表情,祁易阳心里闪过一丝烦躁,“你又想要害谁?我吗?”
如此地挑明,杜芮雅漂亮的脸一瞬间就僵了,特别难看。
原来、原来在祁易阳的心中,她一直都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是一个看谁不舒服就会动手除掉的人?
脑海中,她又想起第一次在国外时,把祁易阳救回来时,对方笑着对她说‘谢谢’,还夸了她很善良。
可才半年不到,在他的心里,对她的印象就全变了?
杜芮雅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祁易阳见她不回答,干脆也没再问,绕过了她的身边就快速走出了病房,可他的身体还没好全,突然之间,面前的景象就全黑了下来,彻底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医院的走廊上,祁易阳彻底倒在了地上。
杜芮雅就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几秒才动身,再次把人扛了进来。
把祁易阳再次放到床上,杜芮雅给他盖上了被子,才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上抚摸着。
她的眼神专注,好像是在看什么珠宝。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她才拿起手机,给一个号码回了信:
-白熙小姐,我同意你的提议
-我愿意和你结盟
看着祁易阳的睡颜,杜芮雅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允许有谁把祁易阳抢走的。
无论是谁,她都会隔绝掉。
*
宴会上,苏黎黎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坐下。
她本就无意想参与,但既然苏梦蕊这么叫她来了,她也不好就这么回去。
香槟喝了一半,服务员过来询问她要不要吃点甜品,苏黎黎摇了摇头,又说了声谢谢。
这时,电梯的门开了,一个看起来25岁左右的男人闯了出来。
他面容姣好,但是眼神却十分狠厉,穿得是昂贵的浅咖啡西装,但动作很粗暴地拖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把人拽了出来!
而他身后的女人,穿的是一件浅白色的短裙,脚上是一双法国高定的高跟鞋,被拽住了头发往外拖,一个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看清男人的脸后,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又是他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又发疯了……”
“怎么每回都搞这一出,真是嫌不够丢人的。”
“那女人跟了他好歹也三年了,怎么还那么不把她当人看,跟拽条狗似的。”
“怎么今晚小沐的生日宴还邀请了他啊,真是晦气。”
……
根据旁边的人谈论的话,苏黎黎慢慢知道了大致的情况。
这个男人是某个集团的少爷,叫钟乐嘉,因为父亲老来得子特别宠爱,但骄纵之下就长歪了,正途不做反而一直都在沉迷于玩乐。
唯一钟爱的,是女人。
特别是,训女人。
而那个女人,叫白杉,就是他最喜欢的‘宠物’。
这样的兴趣,在上流社会并不算稀奇,但很少被搬到台面上来做,一是不好看,二是‘人’都要点面子,弄得太难看了,怕被‘宠物’报复。
钟乐嘉带着白杉路过的时候,苏黎黎才发现,白杉的脖子上,有一个项圈。
这个男人,是真的把‘宠物’当狗来看待的!
而他们两人所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很自觉地为他们让了路,深怕碰到了觉得晦气。
而苏黎黎却死死地盯着他,眼里全是厌恶。
这么不把人当人看的人,简直不配为人,连畜生都比不上!
钟乐嘉一边走,一边甩着手上的绳子,活像一个自由散漫的驯兽师,他的嘴角挂着得意的笑,被让路后心情更加舒畅。
他早些年更过分,但谁都不敢说他。
他早就飘飘然了。
可是,他又注意到,不远处的女人,正死死地盯着他,甚至……眼里还有一抹轻视的意思?
钟乐嘉一下就窝火了,拽着绳子就快步往前走,冲着苏黎黎道,“你丫的看什么呢?”
苏黎黎淡淡地笑了下,嘲讽的意味十足:“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