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情?
“王叔,那后来呢?”
顾颜安紧紧按住了王叔的肩膀,脸上的肌肉都在跟着颤动。
王叔咽了咽口水,“后来,后来太太就出来了,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眼看着顾颜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王叔的声音也跟着颤抖: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片湖的时候,太太把戒指丢到了出去……
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两个戒指……”
顿时,顾颜安觉得心脏好像要停止了。
好像有一把大钟敲击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一阵耳鸣中,他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直接往后倒去。
“顾总!”王叔大喊了一声,扶住了他在病床上坐下。
摸到他的手,居然像冰一样。
“王、王叔,你,你现在带我去找她、我、我要找她……”
顾颜安紧紧地抓住了王叔的衣领,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吼,
“我要找到她,她一定是在骗我!她一定、她一定……”
还没说完,顾颜安就闭上了眼睛,彻底地昏了过去。
王叔看得心惊,按下了铃声后大喊:“医生!医生!!!”
几分钟后,一大批的医护人员进入了病房,顾颜安被重新放置在了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
第二天,护士来查房的时候,经过时,听到病床上传来呓语:
“苏黎黎,你别走……”
护士写字的手一顿,接着很快回过神,写下一句‘无异常’后离开了。
*
一个星期后。
天空碧蓝如洗,湛蓝地十分漂亮,好像一块水晶。
B市的机场,宋玉泽抱着一大捧的鲜花,等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他穿了一身的皮夹克配牛仔裤,脚踩着马丁靴,脸上戴着一副墨镜。
一米八的身高,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在看见人下来后高举起牌子:
“苏小姐,我在这里,在这里!!!”
没多久,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对他绽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苏黎黎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头上戴了一顶太阳帽,同样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
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只有走路的时候有些跛。
据医生的诊断,只是轻微的不适,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那天在车上,她的小腿被卡住了,脱身的时候被擦伤了一点,现在走路除了不太顺畅,并没有什么问题。
宋玉泽把花塞到她的怀里,就很习惯性地接过了行李箱。
“苏小姐,跟我走吧?”
“谢谢你,宋先生。”
苏黎黎真的感激他,如果不是那天宋玉泽即使赶到,她估计会直接命丧当场。
她本来就清楚,自己很快会被顾颜安发现,于是没日没夜地开车。
更是在顾颜安打电话来时,彻底乱了阵脚。
才会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山体滑坡。
或许是爷爷在天有灵救了她一命,她才没有在那个晚上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坐上了后座,车辆开始启动,苏黎黎降下了车窗,把头靠在了窗口。
微风吹过她的发丝,带来了些微的凉意。
时间才上午十点,街道上的人正要赶着去上班,人潮很拥挤,车子行驶得也很缓慢。
看着外面缤纷的世界,苏黎黎觉得仿佛隔世。
她在澜亭里住了那么久,已经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了。
原来,居然也是如此地生动。
因为堵车,宋玉泽也无事可做,只能无聊地敲击着方向盘。
“苏小姐,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
宋玉泽从后视镜里看向她,眼波里划过一丝温柔。
从他见到苏黎黎第一眼开始,就觉得这个女人很有趣,明明是A市里顾颜安的太太,却一点都不嚣张跋扈,甚至透着几分柔弱。
让人一看就是受欺负的类型。
他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顾颜安会有这样一位太太。
可后来越了解,才越发现苏黎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
慢慢地,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帮一帮这个女人。
也全当给自己放个假了。
不然总是围着某个大小姐转,人家也烦得很。
脑海里浮现起了白熙的脸,又想到已读不回的好几条信息,宋玉泽苦笑了下。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我能帮的会帮一点的。”
苏黎黎却拒绝了,“宋先生,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谢谢你。”
看向广袤无垠的天空,苏黎黎的眼里透着几分迷茫。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想把宝宝留下来,到时候我想开一个蛋糕店,不求能多赚什么钱,能养得了我和宝宝就可以了。”
她已经想好了,她会在B市里开启新的生活,彻底地和过去的一切告别。
无论是顾颜安,还是白熙,她都不会再参与他们生活的一丁点。
她选择最为主要的,是把宝宝生下来。
其余的,她不想去关心。
半个小时后,宝马车停在了一个小区的外面。
不是什么高档的地方,而是一个相较于市井的小街区。
外面的墙皮脱落了很多,有着陈年的很多痕迹,红色的喷刷印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
下车的时候,宋玉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样的地方,他这辈子就没走进去过。
看出他的不适应,苏黎黎提着行李箱就站在了小区门口。
“宋先生,很谢谢你带我过来,现在你还是先回去吧,等哪天我都收拾好了,会请你吃饭的。”
这话说的宋玉泽有些不好意思。
可这破旧的小区他实在是不想进去,光是看着黑漆漆的小巷就觉得不舒服。
“行,那你注意安全。”
宋玉泽挥了挥手,“等孩子快生的时候,你电话联系我,我会帮你联系医生的。”
做了个‘OK’的手势,宋玉泽坐进了车里。
再次道了别后,宋玉泽开着车子就离开了。
苏黎黎见车彻底消失,终于一颗心放了下来,独自一人走进了破败的小区。
或许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光是走进这里都会脏了他们的脚。
可是她早就习惯了这些。
提着行李箱柺进了一栋小区,走到了6楼,苏黎黎也累得喘气。
进门后,苏黎黎把所有的行李都翻了出来。
东西实在太少,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简单地收拾了下屋子,又打开了窗子透风,苏黎黎累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抬起头,窗外的蓝天碧空如洗。
在这一刻,她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