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停在了半空，顾颜安捂住了她的眼睛。
只要看到她的眼睛，他就发现自己说不出狠话来了。
而且他发现了，这段时间里，她流泪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他一点也不喜欢她的眼泪。
遮住了她的视线，顾颜安努力地压抑着怒火，埋头在她的颈侧。
感受到她的颤抖，他薄唇微微上扬，“好啊，那你就彻底恨我吧。”
他一口咬在了苏黎黎的脖子上，“然后再好好地讨好我，我才会不再对你的学长出手。”
“顾颜安，你无耻！！！”
苏黎黎终于还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啪’地一声，顾颜安的脸被打到了一边。
这一回，她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意，完全是下了死手打的。
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懂顾颜安了，明明白熙已经回来了，她也十分识相地和他谈离婚，为什么不光不同意，还要这样作践她。
让她失去了爷爷不说，还让祁易阳陷入这样的危险里。
“顾颜安，你就这么恨我吗？”她轻声开口，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恨到要夺走她的一切，还不愿意放她离开。
顾颜安的表情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的意思。
可转念一想，好像又明白了她是在为其他男人和自己对峙。
他嗤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她到底要说什么，那就不重要了。
“对啊，所以苏黎黎，你最好一直在澜亭里好好待着，然后生下我的孩子，这样，我才不会对他出手。”
“毕竟，你也不想他再出什么意外吧？”
顾颜安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然后把她凌乱的头发拨弄到了耳朵后面。
整理完这些，顾颜安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很轻，几乎像羽毛一样，很快就分开了。
苏黎黎闭上了眼睛，强忍住了想吐的欲望，可还是扭过头吐了起来，只不过什么都没有。
看到她吐，顾颜安的表情扭曲了下，刚想说点什么，电话就响了。
苏黎黎捂住了胸口，还在吐，看到了来电显示后心跳都漏了一拍。
是祁易阳。
铃声在不断地响，而两个人谁都没有管。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颜安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垂下视线看她，轻声问：
“不打算接吗？”
苏黎黎不知道他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气氛随着手机铃声的持续，变得很紧张，苏黎黎的心在一下又一下地跳着。
在她再也受不了的时候，顾颜安却划过了接听键。
祁易阳的声音在房间里久违地响起：
“黎黎？”
苏黎黎没敢说话，眼睛盯着顾颜安，额角流下来一滴的汗。
顾颜安把免提打开，直接把手机屏幕放到了她面前，挑了下眉，用口型问她：
怎么不回答？
苏黎黎进退两难，还是硬着头皮出声，“学长，我是黎黎。”
祁易阳的声音很虚弱，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黎黎，你现在在哪里，安全了吗？”
“上次我被救回去之后，一直都没有看到你，黎黎，谢谢你上次赶来救我，真的给你添麻烦了，你明明是一个女孩子，我还让你处在了危险之中，真的很抱歉。咳咳！黎黎，你现在已经回家了吗？”
苏黎黎听着他的咳嗽声，心里一阵担心，只能安慰他，
“学长，我已经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安全。”
她暂时是没什么危险了，但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毕竟……顾颜安还在这里。
苏黎黎抬头看了顾颜安一眼，就看到了他眼底的森冷，只是视线相触了下，她就隐隐觉得不安。
“黎黎……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此话一出，整个空间都变得沉默了。
祁易阳又咳嗽了两声，继续问，“黎黎，需要我帮你吗？”
苏黎黎说不出话，因为她的手被顾颜安紧紧地握着，力道大得好像要把她掐死。
她被疼得皱紧了眉头，祁易阳听不见她回答，停顿了几秒后说，
“黎黎，你不要怕，如果你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和我说说，我可以帮助你的……咳咳、黎黎，你不记得了吗？高中的时候，是你在天台上发现了我，然后帮助了我，现在、咳咳，我也想帮助你……这个叫做，互帮互助，还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
说了太长的一段话，祁易阳很累，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微弱了。
听筒里传来他喘气的声音，不过还是很小。
苏黎黎只觉得手腕更加痛了，她忍不住手指握成了拳头，对着顾颜安摇了摇头。
意思是快点放开她，她快受不了了。
可顾颜安却把免提给关了，把手机贴到了她的耳朵上，讥讽地看向她，
“你的学长这么关心你，你真的不打算说一点什么吗？”
苏黎黎惊恐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顾颜安好心地提醒，“难道你不应该关心关心他，跟他说一些情意绵绵的话？”
“如果把我说的感动了，说不定会成全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不是吗？”
苏黎黎愣了愣，就算反应再迟钝，还是听出来几分阴阳怪气。
电话里，祁易阳久久得不到回答，再次问她，“黎黎，你有听见我说话吗？”
苏黎黎屏住了呼吸，甩掉了顾颜安的手，接着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哭出声来了。
“学长，我在听。”
“黎黎，那我刚刚说的，你有考虑吗？”
“学长……”苏黎黎含着泪水看向了顾颜安，下一秒垂下了视线，她在一片视野模糊中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对不起，学长，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和我的丈夫，过得……很幸福。”
最后三个字，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怕祁易阳听出了不对劲，她连忙挂掉了电话。
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她含着泪水看向对面冷漠无情的男人，轻声开口，
“这样，可以了吗？”
顾颜安的表情变了，眼底闪过一丝餍足的喜悦，只不过很快被掩饰了过去。
他抹去了苏黎黎眼角的泪，按住了她的后脑吻了下来：
“这样做就很好，苏黎黎，你也不是笨到无可救药。”
“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我的身边，你就先想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会让你知道，想逃离我的身边，只会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