秺罗茨满脸悲伤:“我那么爱蔓蔓,怎么可能……”
说着,他眼眶通红。
罗小甜也站出来说道:“不关爸爸的事。妈妈以前情况还要糟糕很多,爸爸一直细心照顾,妈妈才能认得出我,才能想得起舅舅。”
小孩子不会撒谎。
江霈让两人进屋。
江蔓见到罗茨,并没有很强烈的抵抗情绪,只是反反复复说道:“我不要被绑在床上。”
“好。”罗茨抱着江蔓,泪流满面。
罗茨和江蔓有年龄差,今年五十了,又因为照顾江蔓劳心费力,头发已经花白。
秦韵看见这一幕,有些动容。
她从前听江霈吐槽过罗茨两句,认为罗茨是利用自己的职业,诓骗了那时候心理扭曲的江蔓,如今看来,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几人吃过晚饭。
罗茨哄着江蔓休息后,看向江霈:“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纸始终包不住火,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
江霈抽着烟问他:“我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两年前,蔓蔓说要出一趟门,我要照顾小甜,就没跟她一起去。晚上的时候,我接到岳父的电话,说让我去他家里接蔓蔓。我到的时候,蔓蔓就已经神志不清了。”罗茨叹息。
江霈震惊:“是我爸害的姐?”
江嘉海那人好色成性不假,但江蔓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罗茨痛苦地抓着头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岳父让我送蔓蔓去国外治疗,小甜刚适应学校的同学,我不想去,就没去。过了一个月左右,岳父来找我,说他在国外已经找好了医院,如果我不带蔓蔓去国外,他就自己把蔓蔓送到国外去。蔓蔓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国外,就和小甜一起去了国外。后来小甜想要回国,我才带着她悄悄回国。一直不让小甜联系你,也是怕你去找岳父质问,岳父知道我们回国,又要逼我们出国。”
江霈猛地站起身:“江嘉海那个混账!我去找他算账!”
秦韵抓住他手臂:“江霈,你冷静点。事情现在还没弄清楚,你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爸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都得弄清楚。你现在去找你爸,你爸否认,你又能怎么办?你爸知道你姐姐和你姐夫回国了,肯定会把他们又送到国外去。到时候你想要的真相,就会变成一团解不开的迷雾!”
江霈扭头看向秦韵,望着秦韵那双真挚担忧的眼神,腾腾怒火慢慢平静下来。
罗茨知道的消息并不多。
因为和江蔓的年龄差,加上江蔓曾经是他的病人,他一直心怀愧疚,对江嘉海这个岳父,对江霈这个妻弟,都是能忍则让。
秦韵:“还是等你姐姐清醒些了,你问清楚情况,再做决策。”
江霈沉下脸。
失忆给他造成的麻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罗茨和罗小甜都在江霈家里住下。
张嫂多收拾了几间客房出来。
江霈看向秦韵:“你能多陪我几天吗?”
C市的工作现在有条不紊地开展中,不需要她时时刻刻盯着,她答应留下。
夜里,江霈翻身抱住秦韵。
脸埋在她肩膀上。
秦韵犹豫着把手搭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你姐姐一定会好起来。”
她知道江霈和江蔓姐弟情深,亲人之间的羁绊永远是最深刻、最不能割舍。
江霈抱着秦韵,越抱越紧:“别离开我。”
“嗯,不离开。”秦韵哄小孩一样地哄。
她从未见过如此无助的江霈。
因为失去记忆,他像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江霈:“告诉我,你从遇见我开始,记得的所有的事。”
他曾经以为,失去的记忆不再重要。
就像他早就忘记年少时发生的很多事一样,不过是失去一段记忆而已,并不会影响他现在的生活。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恢复记忆,却做不到。
秦韵抱着他,一点点讲述有关他的所有事。
暗恋的过往只字不提,只挑了从她离职后,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说起。
“我们本来都要结婚了,你为了娶叶瑾瑜,向我提出悔婚。”
“不可能!”江霈抬起头,目光凶狠却坚定。
“两年前,你跟我提出离婚,一部分原因就是叶瑾瑜怀孕,你急着要娶她。”
“你别胡说八道!”江霈恼怒。
失去记忆的他,得知叶瑾瑜怀上自己的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有产生过娶她的想法。
更别提,他失忆前还是有妇之夫!
秦韵心情也不好。
不想提过去的事,但又不得不提起。
江霈见她不说话了,张嘴咬她的唇瓣,狠狠地亲,狠狠地蹂躏,像是不愿她再质疑他的感情,又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他知道他有多爱她。
他不喜欢她说那些他做的坏事。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江霈亲着她,撩她衣摆。
秦韵扭头咬他,她讨厌他这样,他总这样,遇见不高兴的事,就喜欢按照自己的性子来,根本不听她说话。
牙齿狠狠咬在他脖子上,又怕咬伤他脖子,低头啃他肩膀,在他肩头留下青的紫的牙印。
“咬吧。有多恨,就咬多狠。”江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因为不记得,也没办法道歉。
此刻说再多的对不起,都只是敷衍而已。
汹涌的浪潮打来,灵魂承受不住猛烈的撞击,秦韵的啃咬变成了亲吻。
终究,她还是做不到完全不爱他。
只要他说他爱她,她的感情就如死灰复燃般,猛烈地燃烧起来,噼里啪啦,红红火火。
烧毁了她的理智。
如同扑火的飞蛾,只想停留在灵魂最闪耀最炙热最亮眼的刹那。
江霈一天的崩溃和茫然,在夜色时分的冲撞中,渐渐平稳了下来。
……
翌日。
罗茨给江蔓做催眠。
江霈想要知道真相,只能由罗茨引导出江蔓脑海中最深层的记忆。
罗茨说:她不是忘记了,只是不想记得。
江霈坐在旁边。
秦韵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