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
哪怕爱得很痛苦。
也好过,与她分离,再不相干,所要承受的苦痛。
爱是把对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离开她,就是硬生生从身上扯下一块肉。
但爱是疯长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痛苦地剥离下一块血肉,马上又会长出一块新的血肉,刻着江霈的名字。
江霈冷漠道:“你带着你妹妹离开吧。她在这里,没人会开心。”
叶天擎和江霈对视良久,最终败下阵来。
他转身走向叶瑾瑜。
“跟我走。”
“去哪里?”叶瑾瑜不解。
叶天擎抓住她手腕:“去哪里都比留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好。”
叶瑾瑜不想走。
但在场众人的眼神,的确让她难以忍受。
昔日望着她充满仰望、羡慕、嫉妒的女人,如今却总鄙夷、嘲弄、戏谑的目光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笑话。
叶天擎拉着她离开。
上了车,叶瑾瑜气得四肢乱舞:“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秦韵那个贱人!”
“你冷静点!”叶天擎扣住她肩膀。
叶瑾瑜无法接受地抓狂怒吼:“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叶天擎紧紧抱住她:“瑾瑜,没人能抢走江霈,秦韵也不能。”
他从来不知道妹妹幼时的遭遇。
这才造就了她偏执的性格。
他们体内流着同样的血,他能有多狠辣,叶瑾瑜爆发出来就能有多决绝。
就像……
她杀死肖明月那样。
但他不能让她在杀人。
“瑾瑜,如果你伤害秦韵,只会把江霈月推越远。你明白吗?”他抚摸着叶瑾瑜的背,替她顺利,极力安抚,“两年前,如果江霈没有失忆,他一定会弄死我们两个。保持现在的平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叶瑾瑜果真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浑身颤抖。
那个时候,她真的太绝望了。
一直支持自己的人,一而再再而三让她相信她能嫁给江霈的人,却告诉她要站在她的对立面。
她绝不接受背叛!
叶天擎温柔地劝慰道:“你现在有江霈的孩子,怕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做什么?男人年纪越大,对子嗣的需求就越高。等到秦韵人老珠黄,你的孩子,就是拿下他最有利的武器!”
“可那不是霈哥的孩子!”平静下来的叶瑾瑜又开始暴躁。
两年前,为了逃脱被制裁的命运,她不得不选择借种生子。
假装怀上江霈的孩子,让江嘉海不再追究。
江嘉海不追究,就会瞒着江蔓。
江霈又失忆,她这才保全自己。
叶瑾瑜抓着头发崩溃:“我真想杀了他!那个折磨我身体,又折磨我心神的贱种,我无时无刻都想杀了他!”
自孩子出生,她除了带着孩子去找江霈,就没看过他。
她厌恶这个孩子。
一看到他,她就会恶心。
她还没有过男女之事,就生下了这个孽种。
叶天擎紧紧抱住她,任她发泄。
叶瑾瑜哭嚎:“你为什么要给我出馊主意?我还不如两年前给肖明月偿命!那时候死了,就不用再受今日这耻辱!”
“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叶天擎厉声呵斥。
他就叶瑾瑜一个妹妹。
叶瑾瑜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他少时高傲,目中无人,不够细心,没能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
叶瑾瑜大吼:“我现在变成了一个笑话!今天那么多人,他们全都看见了秦韵打我、骂我,曾经那些我看不起的人,现在都在嘲笑我!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叶天擎抱紧她:“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江霈娶你。”
“你永远都是这样!只会哄着我,稳着我,根本帮不了我!”叶瑾瑜不相信他。
叶天擎沉声道:“我保证!今年以内,最迟明年!我一定能让江霈娶你!”
叶瑾瑜握紧拳头:“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杀了秦韵,掐死孩子,立即去死!”
……
宴会恢复如常。
秦韵借着刚刚正室打小三的派头,吸引了不少名媛贵妇。
从前和秦韵有过来往的涂夫人走过来:“秦韵,你可真够虎的!”
秦韵笑道:“这些计谋深沉的心机婊,绵里藏针,暗戳戳搞事,我躲避不了。但一直忍耐下去,只会助长她的气焰。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没修成佛,不争那柱香,只争这口气。”
“我真是羡慕你。”涂夫人看了眼江霈那边。
她也深受外室所苦。
刚结婚那几年,她娘家势大,她压着自己丈夫。
后来娘家破落,她丈夫又势起,在外面养人,她根本管不了。
秦韵嘴角扯开一抹苦笑:“有什么可羡慕的?”
“你和叶瑾瑜闹起来,我起初以为他肯定会偏帮叶瑾瑜,但他没出面,任由你欺负叶瑾瑜。显然,他心里偏向你。”涂夫人感慨。
秦韵淡淡道:“夫妻之间,理应一心一意。偏心,也仅仅只是偏心。偏心,证明他的心还是有所动摇。三心二意的婚姻,就是摇摇欲坠的危房,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涂夫人看向秦韵,委实羡慕得很。
只是……
秦韵曾经只是江霈的助理,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涂夫人:“你如今打叶瑾瑜能全身而退,凭的可就是江霈的这份偏心。”
秦韵轻笑:“如果我不要江霈了,也不需要和叶瑾瑜生恶。”
涂夫人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
是啊,不需要了,就不用承受这些苦痛。
压下心中所想,涂夫人笑着说道:“你如果没和江霈签婚前协议,能分不少钱。有钱没花心的老公,的确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秦韵顺势说道:“我从来没想过分他多少钱。我现在在创业,创业成功了,大概离婚的底气也能更足一些。不然,离开他,我真的很难再踏进这样的场合。”
“你的生意,我听唐夫人说过一嘴。”
秦韵问道:“涂夫人,您有什么见解吗?”
“只走高端路线,不是不可以。但你的人脉还没有广阔到,仅仅依靠固定客户,就足以维持经营生产。”
秦韵拉着涂夫人坐下,和她长谈。
涂夫人做了那么多年生意,比她懂得多得多。
涂夫人很羡慕秦韵的潇洒,莫名地希望她成功。
如果秦韵成功了,她的前路也能更清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