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瑜脸发烫。
她没想到秦韵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发难。
在场的人都是体面人,秦韵这不管不顾的架势,看得人瞠目结舌。
唐夫人找到江霈。
江霈:“女人之间的事,你要我怎么管?”
唐夫人哑然。
她本意是替江霈着想。
婚内出轨生子这种事,闹大了总归颜面无光
但江霈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妻子在宴会上当众丢脸,也不担心自己孩子的母亲受欺负。
这在她眼里,江霈根本算不得一个男人。
对妻子失了道义。
对亲生骨肉的母亲失了情意。
江霈丝毫不受影响地和面前的人谈笑风生。
对方并不在意这些。
男人的大脑只和男人共通,站在江霈对面的人叫付山洲,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真是佩服你的心态,两个人都打起来了,你还能安稳如常不动如山。如果我能跟你一样洒脱,也用不着哄完这个哄那个。”付山洲羡慕不已。
江霈:“打人的是我老婆,我当然无所谓。”
如果换做叶瑾瑜打秦韵,他断然不会如此镇定。
原本他还因为叶瑾瑜生了孩子多少留些情面,如今得知孩子都是叶瑾瑜算计得来,还因此离间了他和秦韵的感情,他对叶瑾瑜只剩下厌恶。
他对叶瑾瑜的印象并不多。
叶瑾瑜身上的唯一标签,就是好朋友的妹妹。
这样一个人,联合他父亲,涉及他,破坏他的婚姻,他都想狠狠扇叶瑾瑜巴掌。
但他是男人,不能打女人。
秦韵打叶瑾瑜,他也觉得解气。
付山洲恭维道:“还是江总你想得明白。妻子是妻子,外室是外室。身份再怎么优越的外室,也不过是个外室罢了。结发夫妻,才是会相伴到老的人。”
江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他心里,叶瑾瑜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只是那个孩子……
虽然是意外,虽然没有感情,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叶瑾瑜的一念之差,竟是毁了自己骨肉一生。
秦韵这边。
江霈不管,其他人都没有立场去管。
主人家也不好管。
正室打小三,出手管束,怕不是别人会认为自己也私德有亏。
叶天擎出现。
众人纷纷给他让开一条路。
叶瑾瑜走向叶天擎,抓住他的手臂,哭哭啼啼地告状:“哥哥,她打我!”
叶天擎看了眼叶瑾瑜红肿的脸,面沉如水。
秦韵看向叶天擎:“来替你妹妹撑腰了?”
“秦韵,你会不会太嚣张了?”叶天擎眯起眼睛,眸中迸射出凛冽寒光。
秦韵冷笑:“我嚣张?我能有你妹妹嚣张?一个第三者,跑到我这个法律上的妻子面前耀武扬威,只打她几巴掌,便宜她了!”
叶天擎握紧拳头。
这几年,秦韵一直在C市。
怎么会出现在B市?
又怎么混进的这个场所?
叶天擎:“你这两年混得不错,连企业家协会的入场券都能拿到手。”
秦韵嘴角勾起轻笑:“不是我混得不错,是我嫁得不错。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他带着我来,轻而易举。”
她很嚣张。
这份嚣张,甚至有替江霈拉仇恨的嫌疑。
她不仅要刻意强调自己江霈妻子的身份,让在场众人都知道叶瑾瑜见不得光的可耻行径,以刺激叶瑾瑜和叶天擎。
还寄希望于,江霈接受不了她给他招惹事端,妥协与她离婚,放她自由。
叶天擎环顾四周:“江霈也来了?”
秦韵用眼神示意江霈所在的方向:“他在那里。”
顺着目光看去,叶天擎果真看见了江霈。
他朗声大吼:“江霈!”
江霈充耳不闻,继续和眼前人谈话。
忍无可忍,叶天擎走到江霈面前,拖着他到角落里,低声质问:“你看不见我妹妹被你带来的人羞辱吗?”
“自取其辱,怪得了谁?”江霈冷眼看向他。
叶天擎愣怔住。
江霈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看他。
“你……”
“你妹妹联合我父亲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不想提。你让你妹妹以后别再借着孩子的名头来找我。没有人喜欢强奸出生的孩子,女人接受不了,男人同样也是。”江霈冷漠地表达自己的立场。
叶天擎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江霈没有恢复记忆。
旋即,他露出凶恶的嘴脸:“无论如何,那也是你的骨肉。”
江霈冷冷道:“抚养费我会出。除此之外,我无法履行身为父亲的任何责任。这份罪孽,是叶瑾瑜造成的,不是我。”
叶天擎揪起江霈的领子:“你真要和我叶家决裂?”
“你这是做什么?”江霈拉开叶天擎的手,“威胁我?”
叶天擎怔住。
太久没见江霈这表情,他产生了幻视,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他在江霈面前暴露出真面目,江霈对他就是这般,冷漠又嫌恶。
叶天擎:“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两年前的车祸,是他做的。
报了他当年出车祸的仇,江霈又失忆了,他愿意和江霈重修旧好,继续做江霈最好的朋友。
多年好友,遭遇背叛时有多伤痛,对这份情谊就有多看重。
他自小高傲,谁也瞧不上。
唯有江霈能入他的眼,两人志趣相投,能相互跟上对方的脚步,江霈是他一生的至交,也是他一辈子的对手。
江霈看向他:“我也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优秀的人,向来是高傲的。
他和叶天擎一样,视对方为挚友。
“但你不该纵容你妹妹,破坏我的婚姻。”江霈的眼神很冷。
叶天擎是他的好朋友。
和陆淮不同的好朋友。
叶天擎很明白他对感情的偏执,因为父母感情不和导致的心理扭曲,却还纵容自己的妹妹,让他重走自己父亲走过的路,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叶天擎:“不适合的人在一起,只会痛苦。就像你母亲,如果她早些和你父亲分开,也不至于到死都沉浸在痛苦里。”
江霈看向秦韵:“痛苦又如何?我甘之如饴。”
从前他不明白母亲。
他害怕自己成为父亲。
如今的他,开始理解母亲,并且成为了母亲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