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着恼。
她把车停在路边,扭头瞪他:“都拖了两年了!”
江霈看向她:“能拖两年,就能拖三年、四年……很多很多年,拖一拖,一辈子就过去了。”
很多时候,身体比脑子更诚实。
他没有了关于秦韵的记忆,却情不自禁被她吸引。
他很清楚,他不想离婚。
这个念头刻在骨血里,印在灵魂中,哪怕失去记忆,他也绝不会离开她。
“啊啊啊——!”
秦韵疯狂地拍打方向盘。
情绪激动,再也控制不住,她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出声。
江霈伸手想要碰她。
秦韵用力推他:“滚开!”
江霈被推开,撞在车门上,无措地看着痛哭的女人。
和他在一起,她那么痛苦吗?
从见到江霈那一瞬起,秦韵心里就开始积蓄茫然和痛苦,此刻轰然爆发,势不可挡。
她拼了命地哭。
哭这段感情里所受的委屈,哭江霈的无理取闹,哭他无法给她幸福,不能践行承诺,却不肯放过她。
哭够了,秦韵抬起头看他:“江霈,跟我离婚,好不好?”
江霈伸出手,修长的指腹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秦韵,再和我试最后一次,好不好?”
看见她哭,他心好痛。
恨不能以身代之,替她承受这份心痛,感受她的痛,理解她的心情。
秦韵侧过脸,躲开他的手:“江霈,为什么是我?”
“什么?”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折磨我一次又一次?我离职那年,你放我离开,我们就结束,该多好?”秦韵绝望地闭上眼睛。
哪怕她被其他的男人欺骗,被其他的男生伤害,也好过江霈亲自握着刀,一片一片割下她的肉,一刀一刀剜开她的心。
只有真正爱的人,才能真正伤害到她这个人。
秦韵哽咽着嗓音说道:“江霈,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好痛苦。你别折磨我了,可不可以?”
江霈攥紧拳头。
秦韵一遍又一遍地问他:“可不可以放过我?”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不可以。”江霈别过头不看她的脸。
他向来自私。
留她在身边,不过是其中一件自私的事。
秦韵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却只看见他的后脑勺,乌漆嘛黑的,看着就心烦。
抬手抹掉眼泪,她重新握住方向盘,猛踩油门,一脚轰出去。
江霈的车很好,外表拉风,配置顶级。
她一路狂奔,车开到郊区绕了好几圈。
车子油量快要耗尽,她打算找个加油站:“拿手机搜搜,哪里有加油站。”
沉默两个小时后的第一句话,打破了车厢里的沉寂。
江霈搜索到最近的加油站在十公里外。
秦韵跟着导航走。
行至半路,车子没油了。
秦韵呆呆看向江霈:“怎么办?”
江霈拿出手机打电话:“叫拖车。”
秦韵回过神。
是啊,可以叫拖车。
一碰见江霈这人,她脑子就变得迟钝。
明明从前跟在他身边,她脑清目明,学什么会什么,自从让江霈知道她心意后,她总是慌乱异常。
或许有的感情,只适合藏在心里,不适合表露出来。
秦韵沉默。
逼仄的空间内,温度不自觉地上升。
摇下车窗,也不能挡住热意蔓延。
秦韵打开车门,从车上下去。
走着走着,暴雨骤至,她不得不折返回来。
雨势很大,淋湿了她的衣裳。
返回车上,她拍打身上的雨水。
江霈脱了衣服,递给她:“去后面换上。”
秦韵不想接。
江霈:“你感冒了,还怎么跟那群人推销你的面霜?”
秦韵:“……”
这听起来,她像是推销员一样。
不过,也差不多了……
江霈:“咱们是夫妻。一天没离婚,就还是一天夫妻。夫妻之间,肌肤相贴都算不得什么,你在意这种小事有意义吗?”
秦韵想想也是。
一时矫情,弄得自己感冒生病,不值当。
她拿了衣服,打开车门。
江霈抓住她的手。
秦韵回过身,眉心紧皱:“你做什么?”
“直接过去。别又淋湿了。”江霈探过身体,握着她的手关上车门,抱住她的身体。
他赤裸着上身,抱住浑身湿透的她,他身体上的热传递到他身上,他的筋骨肌肉都是硬的,滚烫的,和女人截然不同。
放下座椅,他抱着她送到后座。
秦韵拿着衣服换衣服。
四周都没人,她又弓着身体,平静而自然地更换衣物。
江霈看着后视镜里,雪白的背,细窄的腰,凸出来的蝴蝶骨。
很漂亮的身体。
他以前是喜欢她的外表,喜欢她的身体吗?
的确很值得喜欢。
秦韵换好衣服,抬起头时,和后视镜中的一双黑眸对上。
反应过来,她吓得揪住衣摆往下拉:“你做什么?”
“你身上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吗?”江霈真诚发问。
他不记得过去的事。
非常好奇他和眼前这女人的过往。
秦韵拧眉怒目:“江霈!你混账!”
江霈:“嗯,我混蛋。”
拳头砸进棉花里,秦韵气得哇哇乱叫。
“呵。”江霈情不自禁笑出声。
结婚证上看,她明明都三十岁了,竟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
秦韵气鼓鼓地瞪他:“你笑什么?我很可笑吗?”
江霈回过头,嘴角的笑意邪肆又温柔:“不是可笑,是可爱。”
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高冷和凶狠都是她的保护色,她的底色竟是这般可爱。
女人特有的可爱。
秦韵愣住。
她许久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