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给保姆打电话。
她一张口就是质问：“你怎么会在商场里？”
“今天周末，商场有活动，我就想着带两个孩子过来玩儿。”保姆怕得要命。
刚刚险些丢了孩子，现在孩子又粘着陌生人不肯走，她怕被雇主责骂，丢掉这份工作。
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保姆环顾四周问道：“你也在商场里吗？”
怕露馅，秦韵沉声说道：“你别问那么多！马上带着孩子离开！”
保姆立即应下：“好！”
她做了好几年保姆，知道平日里不怎么发脾气的主顾，一旦生起气来，很难有转圜的余地。
这次不顾两个孩子哭闹，保姆连忙把孩子放进推车里，快速带着孩子离开。
秦南风和秦知意兄妹俩哭了会儿，意识到哭也没用，索性不哭了。
秦南风：“粑粑！再见！”
秦知意：“粑粑！ヾ(￣▽￣)Bye~Bye~”
小奶娃小小一团，哭和笑，脸都皱成一团。
鬼使神差地，江霈举起手挥了挥，回应两个孩子的告别。
莫名的，他想起自己没能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如果他和秦韵的孩子活着……
心骤然痛得厉害。
不愿再想下去。
他转过头，看见秦韵已经从卫生间出来。
秦韵心虚，主动上前挽住江霈手臂：“在看什么呢？”
江霈：“秦韵，咱们重新要个孩子吧。”
秦韵心漏跳了一拍。
江霈握住她要抽出的手臂：“生两个，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可以吗？”
他从未想过自己未来会有多少孩子，也没想过自己更喜欢男孩儿，还是更喜欢女孩儿。
刚才那两个豆丁大的孩子缠着他叫爸爸，他心里升起奇异的感觉。
他确定，他喜欢孩子。
想要女孩儿，也想要男孩儿，
秦韵无限恐慌。
她使出浑身解数抽出手臂，转身就走。
江霈从背后抱住她。
长臂交叠，紧紧箍着纤细的杨柳腰：“秦韵，过去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和孩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道歉，求和，语气里满满都是诚意。
秦韵控制不住地心动。
又一次，为这个男人而心动。
“不可以。”她的唇齿都在打颤。
即便如此，还是狠下心拒绝男人的示好。
她曾以为自己很勇敢。
哪怕江霈母亲瞧不上她，她也要为爱勇敢一次。
经历两年前的事，她意识到，江霈母亲的存在，就注定了她和江霈永远无法走到一起。
江霈恼怒得厉害。
他压低嗓音沉声问道：“为什么？”
“我失去了生育能力。”她用最决绝的言辞，断掉江霈复合的念头。
江霈瞪大眼睛。
秦韵转过身，看着他眼里的不可置信：“以后别再说那样的荒唐话。”
那样，她也很为难。
恨他的时候，是真的很恨。
但爱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融在了她的骨血里，是她生命里的一部分。
秦韵望着这个深爱过的男人：“你去找别的女人……”
话音未落。
他抱住了她。
他将她抱得很紧，像是恨不能把她按进身体里，融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江霈……”
“对不起。”
低哑的嗓音带起哭腔。
自责的话在唇边打转，却说不出一个字。
事到如今，任何道歉的话，都无法弥补她所经受的一切。
秦韵怔住。
他……
哭了？
回过神，秦韵推开江霈，看见江霈眼眶通红，眼角染着湿意，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来再冷血再霸道的男人，也会哭。
秦韵慌乱得厉害：“你……你别哭……”
她只是撒了个小谎，想要摆脱他的纠缠。
她抬起手，想要触碰江霈的眼角，好奇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江霈却再次拥她入怀。
秦韵心里难受：“江霈，你喜欢孩子，找别的女人生吧。”
顿了顿，她补充说道：“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愧，别找叶瑾瑜生。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我不喜欢孩子。”
“……？？？”
“我不想要孩子。”
心猛跳了一下。
秦韵无法忽视此刻的心动。
心动得那样真实、剧烈、又炙热。
江霈：“秦韵，我只想拥有和你的孩子。”
鼻尖控制不住的酸涩，眼睛氤氲起一层水汽，秦韵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
江霈：“秦韵，对不起。”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哽咽。
是他回来得太晚，才让一切都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秦韵想说点什么。
唇瓣几度翕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错过……
就是错过了。
抱了很久，江霈松开她：“走吧，回家去看你妈妈。”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就像他们恋爱那会儿，好似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秦韵被他拉着走。
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引领着她的坚决，思绪一下子回到刚认识那会儿。
曾几何时，她沉迷于此中魄力。
她抵抗不了他引领着前行的感觉，好似她只要跟随他的脚步，就能将未来每一步都走得安稳。
……
回到家。
家里只有秦芳一个人。
秦韵担心两个孩子的情况，进入卫生间给保姆发信息问情况。
两个孩子已经没哭了。
根据保姆的视频来看，两个小家伙正在欢喜地交流着，只是用的婴语，她听不太懂。
只隐约听见“麻麻”“粑粑”之类的话。
刚刚两个孩子被迫和江霈分开，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心疼死她了。
确定孩子没事，她交代了两句后从卫生间出去。
江霈和秦芳坐在外面，都有些坐立不安。
秦芳看见她出来，立即站起身：“你招呼江霈，我去做饭。”
秦韵在江霈旁边坐下：“我妈妈要去给你做饭。你这是来道歉的，还是当大爷的？”
江霈：“我不会做饭。”
秦韵也没有想过吃江霈做的饭。
她说道：“礼物送了，场面话也说了，你可以走了。”
江霈看向她，突然间握住她放在大腿上的手：“秦韵，我们结婚吧。”
“哈？”秦韵双目瞪圆，小嘴微张。
这不是江霈第一次求婚，比起喜悦，她更多的事震惊。
江霈：“明天就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