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
江霈回家吃饭。
家里人并不知道他遇险的事,父母依旧见面就吵架。
肖明月对着自己老公阴阳怪气:“听说萧姗把女儿都送给你了,她女儿比你儿子年纪都小,你还要脸吗?”
“看不惯,你就自己也找个什么小鲜肉,我不会管你。”江嘉海没有否认自己和萧姗女儿的关系。
肖明月猛摔筷子,看向江霈:“你看看你爸!”
江霈没理会父母矛盾。
他只淡淡说道:“我要结婚了。”
肖明月愣住,江嘉海也惊讶地看过来。
埋头吃饭的江蔓听见感兴趣的话,终于愿意抬起头:“跟谁?秦韵吗?”
“嗯。”江霈承认得果断。
谈恋爱和结婚,对他而言最大的区别就是责任。
他不想为任何人负责,因为一份责任约束自己的本能。
但秦韵连命都给他了,他愿意对秦韵负起一生的责任。
即便过几年,他体内父亲基因作祟,变得好色,他也会忤逆他的天性背叛他的本能,只忠于秦韵一个人。
江蔓两眼放光:“求婚了吗?什么时候求婚的?你求婚怎么也不跟我说,我可以跟你出出主意。”
“还没求婚。”
“还没求婚正好!我给你当军师,保证一次就成功!”
“用不着你瞎掺和。”
江蔓不满,怒眉横竖:“什么叫做瞎掺和?”
回过神的肖明月站起身,端起碗重重摔在地上。
白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响声清脆又刺耳。
江霈和江蔓扭头看向她。
肖明月瞪着江霈,以没有商量余地的口吻说道:“我决不允许你娶那样一个女人!”
江霈没说话。
他要结婚,谁也拦不住。
他擦了擦嘴起身,想要走,却被肖明月拉住。
肖明月恼怒道:“你妈我出身名门,你是我儿子,你只能娶名门淑女大家闺秀!”
江蔓吐槽道:“您出生名门,不也天天和爸吵架吗?你自己当怨妇,还要自己朋友的女儿跟着您一起当怨妇?”
肖明月瞪向江蔓:“你给我闭嘴!你弟弟的婚姻大事,轮不到你插手!”
江蔓不服气:“轮不到我插手,你就能随意干涉?阿霈是成年人。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对谁有感情?”
肖明月斥道:“狗屁感情,不过是皮肉之欲!”
“有性欲也是爱的表现!你和爸开始吵架,不就是从你们分房开始的吗?”江蔓放下碗,抬头看向自己母亲。
回应她的,是迎面而来的菜盘子。
罗茨下意识伸手替她挡住菜盘子,飞出去的红烧狮子头有一个弹在她脸上,汤汁浇了她一身。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
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把脸后,她看着母亲冷笑:“你婚姻不幸,还不许自己儿子追求幸福?你以为你是神吗?全世界都要听你的?自私鬼!”
她摔下毛巾,带着丈夫女儿离开。
她很愧疚,她就不该为了让丈夫女儿得到父母认可,每周带他们回家吃家宴!
江蔓离开。
江霈也要走。
肖明月拉住他:“江霈,我是你母亲!”
江霈淡淡看着她:“你做我母亲,除了生下我,给过我什么?”
他只是母亲为了留住父亲的产物,是母亲挽回婚姻的工具人,从小在父母的争吵声中长大,那日日夜夜里摔东西砸东西的声音,无数次让他崩溃。
肖明月紧紧拽着江霈的手臂,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的手臂折断。
他长大了,也冷漠了。
肖明月咬牙发狠道:“连你也不听我的了吗?”
“你跟谁结婚,你要不要离婚,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为什么你一定要干涉我的婚姻?”江霈问。
肖明月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指着江嘉海说道:“你是不是跟你爸一样,要把我逼死才甘心!”
“我从来没有逼过你。没有逼你留在我爸身边,没有逼你一定要做一个好母亲。但我和姐姐给你身为女人的自由,却放纵你根本不像一个母亲。”
江霈拉开母亲的手:“记得跟姐姐道歉。她是你女儿,不是你随意打骂的牲口。”
说完,江霈头也不回地走。
以前不想结婚,也是怕秦韵见到自己家里这不堪的景象。
歇斯底里无能咆哮控制欲强的母亲,出轨成性没有责任肆意妄为的父亲,让他怎么能相信,他能拥有一段健康的婚姻。
肖明月还要追。
江嘉海大吼一声:“够了!”
——
江霈回到别墅。
秦韵在等他。
见到他回来,趿拉着拖鞋迎向他。
江霈有一瞬的恍然。
第一次有人等他回家,这种感觉很新奇。
秦韵有求于他,抱着他撒娇:“江霈,我朋友离婚了,暂时没地方住,我想让她住我枫林苑那房子。”
“嗯好。”
“你同意了?”秦韵抬眼看他。
江霈说道:“那是你的房子,你同意就行了。”
秦韵松开江霈,立即高高兴兴地给唐婷打电话。
“婷婷,你不用找房子了。我把钥匙邮寄给你,你住我那房子。”
“啊?不好吧。”
“没事,房子长时间没人住不好。你住在里面,就当给我看房子,时不时做下清洁,就当抵房租了。”
“这……”
“就这么说定了!”
秦韵拍板:“你把你现在的地址给我,我给你寄钥匙。”
挂断电话,秦韵立即着手寄钥匙。
快递员很快上门。
她交付钥匙后回来,就被江霈拉着倒在沙发上。
男人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秦韵惊讶:“你干嘛?大白天的!”
小眼神慌乱地瞥向四周,四周却像是被清场过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江霈站了起来。
他俯身抱起秦韵,大步朝楼上走去。
公主抱的体验略显新奇,秦韵下意识搂住江霈的脖子,仰头看着男人分明的轮廓线条,胸腔里热热的。
她想说:不用这样的。
不用因为她救了他,他就把她当救命恩人一样伺候,她需要的是爱情,而不是感激,或者同情,这让她感觉别扭。
但她又享受江霈对她的好。
仿佛躺在云端上,轻盈柔软,却又那样不真实,唯恐云化作雨,她从高空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