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进去手术室。
两人撑起的表情垮塌下去。
江霈冷冷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秦韵规规矩矩地回答。
江霈问道：“盘点的事解决了吗？”
“解决了。”
江霈又问道：“这次在这边呆多久？”
“先待一周看看情况。”
江霈看着恭顺到极点的女人，蓦地生出恼意：“你是不用冬眠的青蛙吗？戳一下，跳一下。”
问一句，回一句，他不搭话，她就打算一直沉默吗？
秦韵抬头看向男人，棱角分明的凌厉轮廓，森冷的眼眸里腾着愤怒的火焰。
他在气什么？
“江总，我有点迷茫。”秦韵如实表达自己的困惑。
她错了，他跟她说，她可以改。
江霈冷笑：“迷茫？你迷茫什么？我看你比谁都清楚。”
真正迷茫的是他。
是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跟她一样爱胡思乱想，爱没事找事，爱什么事都装在心里，动不动就跟自己的男人闹脾气？
作来作去，除了把情分作没，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此时，叶瑾瑜走过来。
“霈哥？”她很是惊讶，脚步不由得欢快几分。
江霈意外地看向叶瑾瑜：“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工作。”叶瑾瑜指了指手术室，“抱歉啊霈哥，我得去忙了，忙完找你。”
叶瑾瑜快步进入手术室。
站在外面的秦韵疑惑，问道：“她是谁？”
“我的‘相亲对象’。”江霈没好气地回。
床上抵死缠绵时，她有无数的机会问他相亲的事，她却什么都没说，像是毫不在意。
也是，她险些和周琛结婚，又在和韩明烨暧昧，结束一段关系，马上就能开始另一段关系。
秦韵表情变了变，看向手术室。
就是这个女人吗？
刚刚没仔细看，也能知道对方是个大方优雅的女人，还是大医院的医生，说明她个人能力也强。
什么都好，没有短板，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江霈吧。
自卑心又开始作祟，秦韵勉强地牵起笑意：“叶小姐落落大方，和你很相配。”
“你真这样想？”江霈冷眼看着她。
秦韵强忍住心痛：“能在这家医院当医生，至少也是硕士研究生吧。”
“她博士毕业。”
“……”秦韵更自卑了。
秦芳养大她不容易，她本可以读研究生，但本科毕业那年，秦芳腿受了伤，她不想再拖累母亲，直接步入工作。
运气很好地进入江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她一直感到庆幸。
如今想来，感到庆幸是因为那时的她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失去这个工作机会，像江霈相亲对象这样的人却根本不用担心工作问题。
她曾得到过江霈是运气。
但运气终有用尽那天，会有真正具备拥有江霈实力的人占有江霈后半生。
秦韵抬头看向江霈：“祝你幸福。”
“真心的？”
秦韵用力点头：“嗯，真心的。”
真心爱过，至今还深爱着，自然希望他能过得幸福。
哪怕，这幸福不是她给的。
江霈盯着秦韵看了很久，突然间觉得没意思。
她辞职后的大半年里，是他一次又一次不远千里去找她，是他听顾淮的劝听得耳朵起茧子却还是放不下她。
这大半年里，她筹备婚礼，她享受男人追求，有他没他，她都一样潇洒自在。
江霈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江霈便离开了医院。
秦芳的手术做完，她连忙迎上去。
医生说道：“手术很成功。”
秦韵连连道谢：“谢谢医生。”
叶瑾瑜没看见江霈，问她：“刚刚和你站在一起的男人呢？”
“他走了。”秦韵没抬头，不敢看她。
“哦，谢谢。”
叶瑾瑜说完便走了。
秦韵终于敢抬起头，叶瑾瑜的背影是步伐欢快的，奔赴往明亮地界，跟她截然不同。
——
酒吧里。
江霈一杯接一杯。
“你怎么了？好久没见过你酗酒。”顾淮好奇。
江霈抬眼看他：“你说……女人是不是都没有感情，只喜欢钱？”
“你说秦韵？”顾淮挑眉。
江霈问道：“你觉得她是这种人吗？”
“谁不喜欢钱啊？我都喜欢。秦韵喜欢钱也无可厚非。”
江霈闻言，喝得更凶了些。
顾淮手臂搭在江霈肩膀上，笑着说道：“对我们来说，想得到一个喜欢钱的女人，比得到一个要感情要名分的女人简单得多。秦韵喜欢钱，是好事。”
“如果她要的，是我的半副身家呢？”
“这就不是要名分吗？”
沉默半晌后，江霈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她究竟要什么。”
他搞不清楚女人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
说秦韵爱钱吧，秦韵从来没有主动向她要过什么，房子，车子，首饰，都是他主动送给她的。
说她不爱钱吧，又吵着闹着要结婚，不给名分就闹着要跟别的男人约会，跟别的男人结婚。
婚姻从来都不保障感情，保障的只有财产。
顾淮：“你问她呗。”
“她想跟我结婚，结婚后再生孩子。”江霈这一点倒是清楚。
顾淮同情地拍了拍好友肩膀：“结婚要慎重。”
他觉得秦韵不是图钱，但人心易变，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为了钱跟江霈翻脸。
有钱人家，最怕的就是离婚分财产，财产分割谈不拢，就只能一直耗着。
结婚，离婚，都烦死个人。
顾淮拿出手机打电话。
不多时，各色美女围了一圈。
顾淮左拥右抱，问她们问题：“我朋友好奇，你们女人心里，感情重要，还是钱重要。”
“肯定钱重要！”
“当然是感情重要！”
不同的人，答案不同，各执一词，都觉得对方难以理解。
顾淮看向江霈：“这个问题的答案，看来你得问她本人才行。”
女人们纷纷好奇谁让江霈这尊大佛黯然神伤，叶瑾瑜收到消息赶到酒吧。
顾淮见到她很惊讶：“叶瑾瑜？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刚回国。”
敷衍回答完顾淮的问题，叶瑾瑜拉开坐在江霈身边的女人，坐在了江霈旁边：“霈哥，你刚刚怎么不等我？”
“等你做什么？”
“一起吃饭呗！”
发现江霈桌前一堆空酒瓶，她从江霈手里夺过黄澄澄的酒杯说道：“你干嘛喝那么多酒？”
江霈不满叶瑾瑜越界的动作，微微蹙眉，夺回酒杯说道：“我跟我的女人闹了矛盾喝点酒而已，你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