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拖拽着程盼弟就往孙耀祖的尸体那推。
程盼弟拼死挣扎，反手将孙老太太推倒。
所有人都惊呆了！
程父回过神来，冲到程盼弟面前，反手就是两巴掌。
紧接着其他人也全都回过神来。
大伙七手八脚地扶起孙老太太。
打手们将程盼弟踹倒一顿猛打。
很快，程盼弟便被打得鼻青眼肿浑身是伤。
然后打手们拽着她推到尸体上，还强迫她去吻尸体。
程盼弟吐了尸体满身，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打手们将程盼弟拉起又是一顿猛打。
尸体则被下人们带下去清洗。
打完后，看着脏兮兮的程盼弟，孙老太太嫌弃地挥挥手，让下人们也带下去给她清洗换衣。
喜堂也清扫了一遍。
孙老太太年纪大了，见不得脏。
一阵兵荒马乱后，一切又重新恢复正常。
只不过，喜堂上多了十几个女子。
她们身穿白衣，齐刷刷跪在孙老太太面前。
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都很年轻。
如花的年纪，娇嫩的脸上全都挂着泪珠。
孙老太太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道：
“你们不是都爱死了孙耀祖，上赶着给他当妾吗？现在孙耀祖死了，你们是不是很痛心很绝望很想跟他一起死啊？我成全你们，让你们去地底下陪他，是不是很感动？”
说完，她右手一抬，仆人们便端着一碗碗黑乎乎的药汁，如鱼贯一般走了进来。
十几个端着药汁的仆人，站在十几个白衣妙龄女子面前。
孙老太太轻轻拨动着手中的佛珠，扭曲着一张老脸道：
“我原本打算将你们全体活葬，可你们毕竟都还年轻，估计吃不了那个苦，所以我赐你们每人一碗毒药，上路吧。”
小妾们：“......”
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反正要死了，小妾们也不装乖了，一个个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指着孙耀祖的尸体，七嘴八舌反驳：
“谁会放着年轻的美少年不爱，爱一个糟老头子？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孙耀祖！也从没想过要当什么狗屁小妾！我是因为我爹娘死了，叔叔婶婶不但霸占了我的家产，还将我卖给了孙耀祖！”
“我的情况也差不多！我是父母死后，被我哥嫂卖的！”
“我们还这么年轻，谁会想嫁老男人？也就只有你这个死老太婆，把老男人当宝！这世上，也只有你会爱他！可惜啊，他已经几十年没碰你了吧？哪怕初一十五到你那，也是像木头一般躺着是不是？你天天盼着他能碰你，天天都在嫉妒我们，可你渴望的，却是我们厌恶的！我们压根儿就不想让他碰！”
孙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她快步走到最后开口的那个小妾面前，抬手就甩了她两记耳光。
“贱人！”
孙老太太气急败坏地下令：
“将毒药给她们灌下去！”
于是一群奴才纷纷上前，抓胳膊的抓胳膊，摁头的摁头，七手八脚地给小妾们灌毒药。
程盼弟死死咬着牙闭着嘴，可依旧被人挖开嘴巴灌了几口毒药。
她想吐出，下巴却被一个仆人死死掐住，怎么都吐不出去。
她的亲爹亲娘亲弟弟就坐在高堂上，冷眼旁观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心疼的表情，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从小到大，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她在奢望什么呢？
在父母眼中，只有儿子才是人，女儿们跟猪狗没两样，养大之后换取聘礼。
在父母眼中，她的几个姐姐，甚至连猪狗都不如。
因为姐姐们的聘礼不多，还没养大她们的成本大。
在父母看来，那是血本无归。
所以到了她这，他们不但不能亏本，还要将在前面几个女儿身上亏本的钱全都一并转过来。
卖给孙家殉葬，父母得了五十两银子，的确血赚。
至于她会死这件事，不在父母考虑范围内。
反正，在父母眼中，女儿就是赔钱货，能榨就榨，死了也是无所谓的。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她就应该先下手为强，将他们杀死。
就算会天打雷劈她也认了。
大不了以命抵命。
至少姐姐们能够逃离他们的压榨了。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就这样死了，她真是不甘心啊。
毒药灌入口中，她的意识变得恍惚起来。
“砰——”
“咣当——”
正在疯狂地往她嘴里灌毒药的仆人突然被踹飞出去。
药碗砸碎，连带着碗里剩下的毒药也洒了满地。
几颗药丸被喂入口中，程盼弟的意识变得清明起来。
入目所见，是阮青瑶那张艳如桃李的脸。
程盼弟泪如雨下。
有生之年，她一直活在绝望中。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从天而降赶来救她。
她咿咿呀呀想要说些什么。
可惜，吃了哑药的她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阮青瑶喂她吃下一粒解药，程盼弟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抽抽噎噎地道：
“小姐，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谢谢你救了我，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就算小姐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阮青瑶拍拍她的肩膀道：
“真要感谢我，就好好活着，也别想着杀人报复，这个世界是有律法的，让律法制裁他们就是了。否则，杀人偿命，自己也赔进去了，不划算，你可记住了？”
程盼弟感激地点点头：
“小姐放心，我这条命是小姐的，是要为小姐当牛做马的，我会好好活着报答小姐的。”
孙老夫人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盯着阮青瑶的脸。
眼前的少女，太美了！
她这辈子，最恨长得好看的少女了！
遥想当年，孙耀祖的第一个小妾，就长得颇为好看。
那是她人生的转折，当时的心情，永难相忘。
她的人生，从幸福的巅峰一下子掉到了泥潭里。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爬起来过。
尽管后来，她杀了那个小妾。
可心中的苦痛，却并没有减少丝毫。
而且很快，孙耀祖又纳了一个个小妾进门。
她继续杀。
他继续纳。
杀不完的小妾，回不去的少女时代。
这就是原配的一生吗？
既然我身在地狱，那么，那些害我堕入地狱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