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南宗主一心思念故人,不会察觉到我这不速之客。”
“呵,你倒是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既然如此,就不要躲躲藏藏,请直接现身吧。”
南无涯面上竭力保持镇定,心中却涌现一抹不安。
此人修为高深莫测,竟然无知无觉地闯进宗门之内,没人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连他自己也是因为方才对方泄露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才察觉到有外人的出现。
“南宗主还真是不客气,我可是来帮你的人。”
这道声音听起来非常年轻,但是修仙之人的年龄大多不能轻易从外貌判断。
下一瞬,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出现在南无涯面前。
此人一身红衣,身姿绰约,风华绝代,他面上戴着一张面具,无法看清面貌。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无涯可不是一句话就能被糊弄过去的人,始终没有放松警惕,摆出防备的姿态,只要对方有任何行动,确保能第一时间还击。
红衣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帮你的。”
南无涯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说辞,怕对方给宗门带来危害,正思考要不要直接动手——
“最近南宗主过得不好,方才做梦的时候都在后悔吧……”红衣男子的话打断南无涯的思绪。
南无涯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隐晦地打量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他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红衣男子将南无涯的反应尽收入眼底,随即轻哼一声,“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我还知道,归来砚的力量被暂时封印了,而你们想要那个人死而复生。”
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良久,南无涯终于轻轻点头,“你说得没错,难道……你有办法?”
“哈哈哈哈……”红衣男子笑了起来,似乎是觉得南无涯问出这个问题非常愚蠢,“办法我自然是有的,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个办法。”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物,状似随意地扔到南无涯面前。
南无涯伸手接住,是一个铃铛模样的灵器。
“此物名为招魂铃,可以唤回失散的魂魄。”
伴随着话音落下,男人倏忽消失在原地,南无涯再抬头时,对方已然不见了踪影。
南无涯心中来不及震惊,很快被手中的招魂铃所吸引。
“此物当真能找回月溪的魂魄吗?”
他的心中不太确定,但是眼下归来砚失去效用,别无他法,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
招魂铃像是感知到南无涯的质疑,发出一阵淡淡白光。
感受到招魂铃中灵力涌动,南无涯大喜过望。
也许,当真有希望!
他当即前往安置沈月溪遗体的地方。
“宗主,您、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南无涯见守门的弟子目光闪躲,分明是在心虚。
他眉心微蹙,“怎么回事?”
“沈月溪的遗体……不见了。”
弟子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他已经能想象到南无涯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
他们也是昨天发现沈月溪的遗体离奇失踪,害怕被宗主责骂,他们暂时把消息压下来,说不定能在宗主得知消息之前找回遗体。
结果……
南无涯的表情果然沉了下来,但他想到昨晚忽然出现的红衣男子,他作为一宗之主都未察觉他的到来。
沈月溪遗体失踪或许也跟他有关……但他又为什么要给他招魂铃?
几经寻找,始终没有找到沈月溪的遗体。
南无涯想起问心宗有一至宝,万年神木,用神木可以炼制出与真人无异的躯体。
万年神木是问心宗至宝不假,南无涯过去几百年亏欠了沈月溪太多,如今只想竭尽所有弥补她。
长老们并不支持南无涯这一决定,但是拗不过,最终只能任由南无涯用神木为沈月溪炼制躯体。
除了神木,还需要准备很多珍贵的材料,都是难得一遇的天材地宝,价值不在神木之下。
为了这些材料,南无涯几乎散尽千金,甚至还在与凶残魔兽的对抗之中身受重伤,几度垂危。
好在最后的结果不负所望。
接着,耗费七天七夜,南无涯不眠不休,终于为沈月溪炼制好了合适的身躯。
最后,在沈瑜白的帮助下,二人准备好法阵所需的祭品以及沈月溪的生辰八字,而后将神木炼制的躯壳放在法阵中央,法阵的八个角分别点上特制的长明烛。
南无涯:“都准备好了吗?”
闻言,沈瑜白轻轻点头,“可以开始。”
二人将灵力注入招魂铃中,暗金色的灵器被灵力激活后,飘到躯壳上方,看不见的波纹伴随着灵力将躯体包裹住。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招魂铃吸引,最终汇聚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个虚幻的人形,能辨识出这正是沈月溪的形貌。
沈瑜白有些激动,时隔这么久,他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月溪!”
但现在的沈月溪魂体并不完整,木然地飘在半空之中,双目呆滞无神,自然也没有回应沈瑜白的呼唤。
南无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皱眉道:“最重要那一缕神魂还没有归位,现在的她没有任何意识。”
又过了许久,一缕纯白的光慢慢飘来,最终落入残魂之中,与之融合。
原本呆滞的眼神有了光亮和神采。
回来了!他们找回了沈月溪的魂魄!
“月溪,你终于回来了,快,这是师尊为你炼制的新躯体,你的魂魄归位,就可以复生了!”沈瑜白急急上前,他伸手想要触碰沈月溪,却抓了个空。
南无涯看着沈月溪虚幻的身形,此刻竟莫名有种“近乡情怯”般的情绪。
沈月溪眼中闪过疑惑,似乎为眼前的景象感到不解。
她,已经死了,不是吗?
但很快,她似乎反应过来,想必是有人用某种特殊的办法让她复活。
她唯一惊讶的是,想救她的人,竟然会是面前这两个人。
“月溪,别犹豫了……”见沈月溪迟迟没有动作,沈瑜白心中不禁慌了起来,有一种莫名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