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母因沈月溪的“斑斑劣迹”,早已经对她失望透顶。
看到沈月溪回来,第一反应就是将人赶走。
“你不肯走是吧?”闻声出来的沈父看沈月溪不走,抄起边上的农具就朝沈月溪打过去。
沈月溪不肯相信爹娘对自己当真没有半分情感,直到沈父的毫不留情地朝她打来,她只能逃离。
被赶出家门的沈月溪无处可去,如一只孤魂野鬼,游荡在每一个地方,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竟没有她的一个容身之所。
孤单寂寥的身影落入所有人眼中,令人心疼。
沈瑜白无视心底的刺痛,脸上扯出一个故作讽刺的笑:“恐怕就是因为这件事,沈月溪对爹娘的杀心达到顶峰,最终决定策划杀害他们!”
爹娘的死一直像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脏,随着年月的增长与血肉相融,无法轻易拔出。
他死死盯着光幕,眼中充斥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沈月溪瘦小的身形消失在光幕,取而代之的是沈月蓉那张珠圆玉润的脸蛋。
“月蓉,该吃饭了!”
沈母的声音响起,沈月蓉应了声,提着裙摆欢快地往回跑。
等到破旧的小方桌上,看清摆在上面的清汤寡水,沈月蓉的笑凝固在脸上。
她嘴角弧度沉下去,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草草扒拉几口就没继续吃。
沈父和沈母两人没有往多处想,还以为宝贝女儿是食欲不振,关切地询问。
对沈月溪的态度一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爹、娘,我没事,就是想休息了~”
等离开沈父沈母的视线,沈月蓉当即垮下小脸,不屑地轻哼一声,抱怨道:“什么吃的都没有,李老爷家里拿那些东西去喂猪都觉得低劣,他们竟然还吃得津津有味,真是满脸穷酸相!”
“像我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富贵,怎么可能出生在这种家里,一定是投胎的时候出错了!”
想到这里沈月蓉气恼地跺脚。
光幕之外。
一个修士啐一口,“我呸,真是不要脸!”
“沈家条件是不好,却一直把她当成公主似的宠着,她享受了最好的待遇,转过头却骂自己的爹娘寒酸,若这是我的孩子,还不如出生时就直接掐死,真是糟心!”
沈瑜白只能假装听不到这些,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收紧。
他还是认为,杀害爹娘的人就是沈月溪。
可有一点他一时想不明白,若是沈月溪当真决定痛下杀手,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从李老爷家里带回来的珍贵古董卖掉给沈家做补贴?
难道是因为心里亏欠,以此降低心里的罪恶感吗?
回到光幕中的画面。
沈月溪无家可归,在外游荡许久。
腹中空空如也,沈月溪脚下虚浮,头重脚轻,走一步仿佛都会迎头倒下。
“好饿……”
沈月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饿出幻觉,靠在墙边,连呼吸都不敢大力。
这时耳边一阵嘈杂的声音把沈月溪迷离的意识拉了回来。
“我看这李家已经没什么好东西可搬了,咱们走吧!”
“本来还想占便宜,结果白来一趟,搜刮得还真干净,吗的真晦气!”
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原来沈月溪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李老爷家。
自从李老爷死后,李家就一片混乱,几个姨娘卷款逃走,偌大的一个李宅最后只剩下空壳,沈月溪想到什么,涣散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以前沈月溪在李宅待的那段时间,她无意间发现李老爷的秘密,她不确定其他人知不知道,想着进去碰碰运气。
进入李宅后,沈月溪先跑去厨房,在里面找到一些吃食,并不是什么美味,可她仍吃得非常高兴。
垫了垫肚子,沈月溪继续翻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竟然发现了好几块风干的腊肉。
“沈月溪这段时间过得一定很苦吧,找到这么多腊肉,够她美美吃上好几顿了!”
光幕外的修士看见这一幕都不由为沈月溪感到高兴。
让人惊讶的是,沈月溪将腊肉取出后,又去找来几张纸和布,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腊肉给包起来。
“沈月溪这是做什么?”
“可能是打算放起来,饿的时候再吃吧。”
沈月溪的举措引来众人猜测,议论不断。
“你们快看,沈月溪找到了什么!这个李老爷家里竟然还藏了不少古董,竟然没被那些人发现。”
伴随着一个修士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光幕——
沈月溪在一个花坛中用手小心翼翼地挖着,不多时竟然挖出来好几件古董。
原来这就是沈月溪曾经无意间撞破的秘密,那一次她半夜听见动静,光着脚悄悄跑出来,就看到李老爷提着一些东西往花坛里面埋。
那个时候沈月溪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时隔几年,她猛然想起,便打算碰碰运气。
“有了这些东西,家里的情况肯定能改善很多。”
小心将这些古董上的土擦拭干净,沈月溪捧着它们高兴地低喃一句。
她说话的声音太小,众人仔细分辨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沈月溪究竟说了什么。
一时间表情都很复杂。
“沈家都这样对她了,她这种时候竟然还是想着这个所谓的家。”
“该不会那些包起来的腊肉,她也打算送回沈家吧?”
一个修士轻轻叹息一声,非常无奈:“以沈月溪的性子,恐怕你猜得没错。”
沈瑜白指尖颤了颤,表情变得复杂。
看到那些古董后他就认出来,这正是当年沈月溪送回来的那些。
他在心底默默宽慰自己,但那种复杂的心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压制下去。
沈瑜白咬咬牙,不知道是为了说服林阳还是自己,道:“她记恨爹娘将她逐出家门,起了杀心,这些东西,不过是出于她心底的愧疚感罢了,我以前带你外出历练,不就碰到过很多这样的人吗?”
林阳回忆起什么,但很快又迟疑道:“可是师兄,我觉得沈月溪和我们碰到的人不一样,沈月溪应该是打心底里关心沈家的情况吧。”
沈瑜白忍不住瞪林阳一眼,那模样看着像是有些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