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蓉居然收了这个李老爷的好处,勾结外人想把自己亲哥哥卖给别人!”
“沈家没亏待过沈月蓉,可她一次次做出来的事,竟然冷酷至此,丝毫不在意亲人,只想着自己!”
光幕外的修士跟沈月溪的反应几乎一样。
由于过度的震惊,沈月溪好久才回过神,身体好像不再属于她,恍恍惚惚。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医馆,又是怎么请了郎中。
领着郎中回去的时候,沈瑜白却已经不在河边,只好又将他带回家中。
“你个贱人,你还敢回来!”
甫一走到家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沈母狠狠一巴掌。
沈月溪被打得头脑发昏,却还是迷迷瞪瞪地想要解释:“娘,快让郎中给哥哥瞧瞧,哥哥溺水了。”
“你居然有脸敢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心肠歹毒的小贱人,是不是你要把全家人都害死你才甘心啊!”
沈母声嘶力竭,气得面目狰狞,什么话狠毒,她就用什么话痛骂沈月溪。
“娘,你在说什么啊,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沈月溪心中委屈极了,一张小脸上满是凄楚。
“你是没有想过,你直接做了!”
沈母看沈月溪还在自己面前装可怜,冷笑一声又是一个巴掌落下来。
沈月溪直接被这巴掌的力道掀到地上,额头撞上一边的铁锹,碰出个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一旁的郎中被这阵仗吓一大跳,生怕被波及,连忙要跑。
沈母也不在意,还是月蓉知道关心哥哥,早就把那位药师请到家里为瑜白看过,已经没有大碍。
人家药师心善,还不收诊费和药费。
至于沈月溪请回来的郎中……她担心是来害瑜白的!
沈月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向沈母言明真相:“娘,是月蓉一时糊涂,她受人蛊惑,才会把哥哥推下河。”
说话的时候,沈母就盯着沈月溪,眼神莫辨。
沈月溪觉得沈母这样的眼神有些可怕,像是恼怒,又像失望。
她还是坚持着将自己听到的真相说出来,觉得是妹妹一时被坏人欺骗,还在为月蓉说好话解释。
但小月溪不知道,爹娘根本不相信她。
“你真是不知悔改。”
等沈月溪说完,沈母摇摇头。
随即,她揪住沈月溪的头发,把她拖到沈瑜白面前。
沈瑜白躺在床上,还有些憔悴。
见到沈月溪,沈瑜白厌恶地朝她投来一个眼神。
“我看,你当真是要把全家害死才甘心,就因为我把你关进柴房,你就推我下水,巴不得我早点死?”
“哥哥,我没有推你。”
沈月溪执着地盯着沈瑜白,眼窝因为营养不良的瘦削而深陷下去,但那双眼睛里闪着光,期待哥哥能够信任自己。
沈瑜白只是把手上攥着的东西丢到沈月溪跟前,质问,“这是你的吧!”
看清地上的那根发绳,沈月溪愣愣点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我在河边捡到的,我问过了,当时只有你和月蓉出现在那里,不是你还有谁?”
这下沈月溪百口莫辩。
沈母也在一旁冷冷看着她,沉默良久的沈父则抄起一根竹篾,沉着脸,将沈月溪拖到门外。
一顿毒打,在所难免。
光幕外,众人不忍直视地撇开眼。
这是过去已然发生的事,他们无力阻止,只能在外旁观这一切。
这一次沈月溪遭受的毒打前所未有,因为她险些“害死”的是沈瑜白。
沈父沈母宠溺月蓉,但瑜白更是他们的心尖宝,容不得任何损失。
沈瑜白自然看出爹娘的心思,自责又难堪。
“我那个时候看到头绳,真的以为是她为了报复我,才会……”
说了两句,沈瑜白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他说得再多,也只是苍白的解释,不能从毒打之下救回沈月溪。
他又忍不住为自己和爹娘辩解,“我们那个时候的确是误会了沈月溪,换做是在场的你们,在那样的情形下,也不会比我做得更好。”
毕竟谁会相信,月蓉那样单纯的孩子,会设计陷害呢。
倏地,一丝记忆闪入沈瑜白的脑海。
他笃定开口:“定是因为这次毒打,沈月溪才会动了杀死爹娘的心思,为了报复全家,还趁我们不在,将房子烧毁!”
修士们从最开始对沈瑜白的全心信任,到如今看了这么多往事,心中那杆天平,已经开始逐渐朝沈月溪那边倾斜。
“沈兄,也许这又是一个误会呢?”
“是啊瑜白,不妨继续往下看。”
沈瑜白嘴唇动了动,终是没再开口。
光幕之上,挨了一顿毒打的沈月溪气息奄奄,仿佛下一秒就会咽过气。
沈家没有一个人在乎,注意力全部投在沈瑜白身上。
沈瑜白没有大碍,很快就能下床走动。
有几次沈月溪想抓着他,同他解释,被沈瑜白厌恶地推开。
落寞而孤独地站在院落中,沈月溪瘦小的身形被夕阳笼罩,委屈无从哭诉,只有难过在心中发酵、蔓延。
翌日是赶集的日子,沈瑜白养好身体要去学堂,沈父沈母便去镇上赶集,顺便去李家,看望女儿月蓉。
等沈父沈母离开没多久,沈月溪也跟着从自己破旧的小床上爬起来。
她先是用采的草药为自己简单涂抹伤处,背上那些够不到的地方,就只好靠硬撑。
抹好药,沈月溪便开始打扫家里上下的卫生,然后是割草喂猪、喂鸡喂鸭,力所能及的农活都没有落下。
毫无怨言。
这让原本态度笃定的沈瑜白开始迟疑。
难道果真是我误会……不,不可能,若是我在那样的处境,也会心存怨恨,更何况沈月溪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沈月溪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心中的善恐怕都被消磨殆尽吧。
画面到了厨房,沈月溪如往常那样为家里人做饭。
灶台点起火,沈月溪弯腰添柴。
这时,她小脸上的表情一变,龇牙咧嘴地痛呼一声。
原来,是方才那一下,牵扯到了小月溪背上的伤处。
也就是在这时,她无意间把灶下正燃着的柴火碰了出来,火光很快将边上干燥的柴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