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宴席

在那个梦里,靖安伯府老夫人和靖安伯怒骂徐青禾,言语间提到了当年那场暗杀。

在那个梦里,他们也提到了四皇子,靖安伯无意间窥得四皇子拿下镜央楼的秘密。

姜意惊醒之后,仔仔细细的回想那个梦,尽管梦境里的内容真实到让她浑身冒冷汗,可她还是不敢完全相信,毕竟说到底只是一个梦。

所以,半夜半斤偷偷潜入进卧房来找她,问她那个信函是不是棘手,她才会告诉半斤,她想要找机会试探四皇子,半斤问她怎么做,她说:伺机而动。

所以才有今日在镜央楼半斤对四殿下的种种大不敬。

那是在给她创造机会。

至于福宝,姜意其实并不生气,毕竟福宝站的位置属于祁阑,而非属于她。

一番试探,四皇子的确是镜央楼的真正主人。

那梦里,是靖安伯府老夫人和靖安伯杀的原主爹娘,会不会也是事实?

姜意在火盆上方搓着手,闭了闭眼,深吸两口气,让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半斤。”

“娘娘有什么吩咐。”半斤本来就在门口守着,闻言立刻上前。

“去把福宝叫起来吧,另外镜央楼的饭菜可是送到了?”

“到了,娘娘。”半斤立刻应声。

“让厨房热一下端进来吧,我洗漱一下,一会儿吃饭。”

半斤领命而去,不过须臾,福宝从外面进来,“娘娘,奴婢知错了。”

姜意换了家常的衣衫坐在饭桌前等着吃饭,闻言笑了笑,“你知不知错和我说不着,明白吗?你是殿下的人,对也好错也罢,我没资格说什么的,你该去找殿下说,至于旁的,殿下如何吩咐你就如何做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你去忙吧。”

姜意说话,还是温温和和,甚至脸上挂着笑。

可福宝就是觉得和从前不同。

和昨夜不同。

昨夜她和半斤与姜意就围在这张桌上说笑,谈论京都贵女们的喜好,那样子,宛若是朋友闺蜜一般。

现在却没有那种亲密的感觉了。

福宝只觉得心头发慌,“娘娘,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娘娘饶恕奴婢一次。”

正说话,半斤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脸上笑嘻嘻的,“这些都是不用加热的小吃,温度正好,奴婢尝了,一点也不冰凉,娘娘先吃着,需要加热的一会儿就好,另外奴婢再给娘娘炸个薯条?”

一样样小吃被半斤从食盒中拿出摆在桌上,唤醒姜意的辘辘饥肠。

折腾一大圈,早就饿了。

结果刚刚夹了一块萝卜饼,还未吃,外面婢女回禀,“娘娘,靖安伯府老夫人求见。”

姜意皱眉,咬着萝卜饼嚼了几下,“不见,就说我伤势发作,昏迷不醒,她若是归还东西,让她直接还到徐记就行。”

那婢女得令离开。

姜意看向福宝,“你真的不用在我这里请罪了,我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动怒,当然,如果是太子殿下的吩咐,那你随便吧。”

说完,姜意朝半斤道:“坐下吃饭。”

半斤笑道:“奴婢等着那几个热菜,一会儿去端。”

福宝犹豫一下,“奴婢去端菜吧。”

半斤笑嘻嘻的说,“不用了,反正我也要去炸个薯条,娘娘先吃着,奴婢一会儿回来。”

半斤说着话出去。

屋里瞬间只剩下姜意和福宝。

福宝杵在姜意面前,抿着唇,等到姜意一连吃完三个萝卜饼,才道:“奴婢今儿没有帮着娘娘,是奴婢有私心,因为奴婢不知道娘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怕惹出大乱子,又想看一下四殿下的反应究竟是如何,所以......”

“福宝。”姜意打断她,“你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吗?我说话,真的就一点都不管用吗?”

福宝眼睛大睁,猛地摇头,“不是的,奴婢伺候娘娘,自然听从娘娘吩咐。”

“既然听从,我刚刚说的不够清楚吗?”

福宝张了张嘴,转瞬眼睛耷拉下去,“是,奴婢知错了,奴婢告退。”

她转身出去。

姜意无奈的叹了口气。

各人有各人的立场,福宝是祁阑的人,在她面前福宝要怎么做那不是她能决定的,所以她是真没有生气。

门口。

靖安伯府老夫人吃了一个闭门羹,瞬间脸色铁青,“我是她祖母,她竟然也要在我面前摆侧妃的架子?连起码的孝道都没有了吗!

去告诉她,明日是我的生辰,她若是不来,从此就和靖安伯府彻底两清,我会找宗祠将她逐出家门。”

老夫人盛怒离开。

这话传到姜意耳中的时候,姜意正和半斤在一桌吃饭。

“娘娘去吗?”半斤手里拿着一只鸡腿,问。

姜意眼皮都没眨,“不去。”

明知是鸿门宴,为何还要去。

然而,这世上的事并不是总能遂人愿。

翌日一早,姜意才用早饭,外面便有婢女急急进来回禀,“娘娘,莫太妃有令,让您去靖安伯府。”

“莫太妃?”福宝经过了一夜的思想心里斗争,也不知道自己琢磨通了什么,反正一大早就来姜意跟前伺候了,闻言一脸震惊,“是莫太妃的人来传话的?”

那婢女道:“是莫太妃跟前的玉春姑娘。”

福宝道:“太子殿下可知道这件事?”

婢女道:“殿下知道,莫太妃有令,让太子殿下也过去。”

姜意可不记得在以往那些年的时候,靖安伯府老夫人过生辰莫太妃会赏脸。

这是还惦记着徐记没死心呢。

姜意收拾好出门的时候,祁阑已经在马车上等她。

“你做好心里准备,今儿这个生辰宴,只怕不闹出一两条人命是不会罢休的。”祁阑声音里带着冷冽的讥诮,然后问姜意,“后悔吗?”

后悔吗?

后悔把徐记公然抖搂出来吗?

姜意摇头,“当然不后悔,难道殿下觉得没有那日公堂对簿,他们就会消停?在所有人都知道徐记是我娘留给我的私人财产的情况下,他们都敢如此嚣张。

若是不知道,那岂不是更会不择手段?

从我违背了靖安伯府的意愿,嫁给了殿下,而不是继续追求四殿下开始,这都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