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去找扁栀了。
顺道发了个疯。
“老大,受不了了,你叫他走人吧。”
扁栀这里看医书呢,压根没空理会顾言,随口应了句:“啊。”翻了一页书。
“老大,他是不是有神经病啊?再装下去,我都要信了,我严重怀疑他有人格分裂。”
扁栀低头看书,顾言的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老大!”顾言过来,一手摁住了扁栀的书。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扁栀托着下巴,“他要装,就让他装啊,我觉得好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
扁栀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纸,‘我发现李玉这种变态型人格很适合做我的论文切入点,每一次我看他的表情跟状态,跟书本里介绍的都不一样,这种人的心理,非常值得深入研究。’
顾言不可思议的看着扁栀,呆愣好久,然后才狠狠薅了一把头发,崩溃,“这个世界,终于还是颠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天啊!他身边的都什么人啊!
扁栀是没空理会顾言的。
她最近对失明的眼睛有了更深入的研究,她兴致勃勃,之前对于每一次失明都非常烦躁,如今却更多的是期待。
她希望摸索未知的领域,她对自己的眼睛变化有着极大的兴趣,她还喜欢在眼前擦黑的时候,感受周岁淮的存在。
这些乐趣,别人都不懂。
所有人只知道一点,老大疯魔了。
还有——
智商200+的人,脑子都不清楚!
没见过有人对自己眼睛看不见还这么兴奋的,兴奋的点,他们完全无法理解好么!
总之。
这一段时间。
扁栀都处于自己的研究中,格外兴奋。
而整个毒蝎则异常颓丧,老大不愿意伸手拯救他们,他们每次看到李玉那张可怜巴巴的眼睛,心里都要变态了!
顾言有一次甚至都忍不住问李玉,“你累不累?”
李玉跟变态上瘾了一般,用清澈见底的眼神看着顾言,然后轻轻笑着叫他,“言。”
乱世出英雄。
冷如雪见顾言世界观崩塌,一整个猛进攻,自己攻略城池不了,直接跟敌军联手,让李玉进一步迷惑了顾言。
一声又一声软乎乎的:言。
让事情一下子往无比诡异的方向发展。
据顾言自己说的:t跟被催眠了一样。
他跟冷如雪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冷如雪一脸娇羞,李玉在后头笑的那叫一个欢快,他看着手上血红的本子,整个后背一阵发凉。
他就这么,跟冷如雪领证了?!!!
他结婚了!
然后,整个毒蝎的人都看到顾言发了疯的冲进民政局直接掏出刀架在人脖子上,要求对方赶紧把这个记录抹除,要么,他就——
要自杀!
一切好魔幻。
周恩幼跟扁栀说这一切的时候,扁栀好兴致勃勃的登记呢。
周恩幼叹了口气,“妈妈,你再不出手的话,不等我接手毒蝎,毒蝎的人已经被弄疯了。”
“你找林灵,我忙呢。”扁栀说。
“我找不到林灵师傅啊。”
“她最近都不回来了,生怕自己跟顾言叔叔一样,忽然失心疯就去找沈叔叔结婚,她说这里太危险了,丧尽天良的危险!如果您没有指示的话,她暂时就不回来了。”
扁栀闻言,眼底亮了一下,“哈哈哈——林灵都怕了。”
扁栀的眼神,周恩幼很难形容。
就像是在魔法的世界里,她捡到了一个所向睥睨的变态怪兽,这个怪兽除了她,没人知道他的弱点,她非常以观察这只魔兽为乐。
“别哈哈了,在这么下去,我毒蝎里头的人要人格分裂了。”
周恩幼这里脸皱巴巴的,楼下李玉还在给人织围巾呢,手指头没一个完整的,在顾言找他算账的时候,轻轻的当着冷如雪的面反问顾言一句:“言,你不喜欢入雪姐姐么?可你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啊。”
一脸懵懂,一招毙命。
顾言彻底颓了。
阴沟翻大船了!
次日。
扁栀睡醒一抬头,就看到顾言跪在床边,毒蝎的新老大一脸颓废。
“老大,你要人格分裂的下属么?”顾言生无可恋,他很着急好么?他什么人啊,他算个球啊,就把冷如雪弄成二婚了!这以后可咋整!
冷如雪要是以后跟他离婚了,再遇到合适的,那还不被人嫌弃啊?!
“再不行动,就晚了!”顾言指的是结婚证的事,“老大,你电脑那么厉害,你帮帮忙吧,帮帮孩子,冷如雪真的不能结婚。”
扁栀下了床,不理解他这个话,“干嘛?她要做尼姑啊?”
“不是,”顾言烦透了,“她值得更好的,我不是啊,我一个瘸腿的,残废的,我拿什么给人家?”
扁栀听不得这话,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顾言再要说,扁栀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就是,‘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人喜欢你之前,你是两条腿,现在还喜欢你,跟你腿也没关系啊,你能不能正常点。’
“不能,老大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必须把这个记录给我抹除了!要不,要不我——”
扁栀撇眼看他,“要不你就怎么样?”
“要不我——我,我!”顾言能拿扁栀怎么样,怎么样也不能啊!最后只好憋屈的,“我就离家出走!”
扁栀点点头,“走吧,顺便把你媳妇带走。”
那一天,毒蝎的人走了大半。
院子一下子就空下来了,周末周恩幼被周岁寒接走去幼稚园,家里一下子更空了,除了下人,就只剩下各处敲敲打打的周岁淮,跟一个随时眼睛可能看不见的扁栀。
李玉坐在楼下,嘴角微微勾着笑,手里的围巾已经编好了。
在那个清冷的早上,李玉敲门,随着一声冷淡的“进”,李玉走进了扁栀的书房。
他站在书房里,嘴角依旧勾着平日里略傻气的笑。
他面对扁栀的时候,从来是很小心翼翼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双手捧上围巾放在桌子上,“是你喜欢的颜色,很保暖的绒,挑了很久,希望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