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打着送帕子的借口来的。
帕子没送出去,人也没接触到。
扁栀回去之后就开始收拾行李,走的时候,万倩抱了她一下,“别担心,师傅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周岁淮会明白你的。”
扁妖妖也出来,温和的对扁栀说:“药要记得按时吃,声音要记得多练习,声带的弹性是需要长期坚持的,身上的复健也别忘记了,一个月之后复查,记得回来。”
扁栀点点头,清了清嗓音,说话快的话,跟之前还是有差距的,音带也容易累,不过好在都在一点点恢复。
扁栀登记抵达位置的时候,周岁淮还没来。
她用了一点小手段,算准了今天周岁淮会离开,还算准了他会做这趟航班,入侵了航天公司的系统,把自己的位置换到了周岁淮的旁边。
她抿着唇,心里有点紧张,等人的过程中,心里忐忑的很。
她好久没出门了,也没在密闭的空间里,跟这么多人呆在一起,飞行时间九个多小时,她有点担心自己会出状况。
跟着一起回来,其实不是明智的状况,但是她还是跟来了。
扁栀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的等,等到快登机的时候,身边才有了动静,有人坐了下来。
熟悉的冷杉味让扁栀一下子就辨认出来,是周岁淮来了。
扁栀紧了紧手,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他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风衣,脸上带着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很时髦的墨镜,下身是很显年轻的牛仔裤,一坐过来,他就歪在了椅子上,取下墨镜的同时又戴上了眼罩。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一贯的操作。
他双手环胸,后背靠在椅子上胸膛规律起伏着。
李坤从外头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张什么东西,走到周岁淮旁边时,轻轻的碰了碰周岁淮的肩膀,而后低声对周岁淮说:“少爷,粉丝后援会说下飞机的时候来接机,你看还是走vi通道,还是跟粉丝见一面。”
周岁淮的声音低低哑哑的,透露着疲倦,“普通通道吧。”
李坤:“好嘞,”他直立起身,将手里的字条往挎包上放的同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岁淮旁边位置的人。
李坤:“……”
“少——”
扁栀比了个“嘘——”的手势。
李坤实在是太惊讶了,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声音,张口就问,“少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扁栀叹了口气。
见身边的周岁淮一下子抬手拉下了眼罩,困倦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带了点烦躁,一开口,声音还有点哑,“别告诉我,你在跟踪我?”
周岁淮不傻。
第一次的就诊可以说是偶遇,之后的咖啡厅,拍摄场地,加上现在同一辆飞机,还这么碰巧坐在他邻座的位置?
“毒蝎老大,真是好手段。”
前后两句话,扁栀都无法回答。
她确实是用了点超能力,跟技术手段,否则,她坐不到他身边的位置。
一起飞机上,还有周岁淮一个团队出国的小伙伴,周岁淮要换位置,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扁栀有点担心,想抬手扯一扯周岁淮的衣袖,可又怕他恼。
终究是放下了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尴尬的笑容,对周岁淮解释说:“嗯,碰巧了,我回国处理中医院的事情儿。”
李坤在一旁八卦的问,“中医院有什么事情?”五年没人经营了,之前挤破头都抢不到一个就诊号的地方,如今门可罗雀。
“中医院的地要被征用,我需要回去看一趟。”
“啊?”李坤拖长音调,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岁淮,见后者靠在椅背上,又拉高了眼罩,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李坤很八卦的问扁栀,“那如果真的被征用了,那以后你去哪里给病人看病?”
李坤面对熟人,自己人,说过也没那么多心眼,不太过脑子的说:“那是不是以后就彻底不回国了?”
扁栀怕吵到周岁淮睡觉,对李坤笑了笑后,说:“说不准,先回去看看。”
李坤在中医院呆过一段时间,对中医院有感情,听说要被征用,有点心情不好,他没多想,直接就扭头,对着周岁淮问:“少爷,你帮着去问问看啊,征用规划用地不是还没定么?只说了有文件,但是还在做筹划呢,那些人您都认识,董事长跟他们也熟,或许一句话的事情,中医院就不用被征用了。”
“少爷?”
“少爷,您有没有在听啊?”
扁栀刚想说别打扰他睡觉了,可周岁淮已经臭脸拉下了眼罩,一双渗人低沉的眸子不悦的看着李坤,语气不善,“李坤,你这么爱多管闲事是吧?人跟你有关系么?就这么上赶着?
人压根就不在意什么中医院,用你瞎操心?毒蝎老大,能在乎这点破资产?回去当旅游的,就你上心,就你当真。”
李坤张了张嘴。
周岁淮:“闭嘴!在废话,回去我就换了你!”
说完,周岁淮直接拉上了眼罩,一副“莫挨老子”的气势。
李坤被凶了一顿,老实了,缩着脖子坐回位置上。
扁栀坐在一边,看了周岁淮好久。
飞机起飞了。
密闭空间里,扁栀连闭眼都很困难,飞机内开了空调,温度不太高,还是有点凉,扁栀无声抬手,比划着让空姐拿了条毛毯过来,很轻很轻的给周岁淮盖上。
周岁淮似乎睡着了,也没抗拒。
扁栀卷了卷唇,又坐回位置上,一会儿偏头看看他,一会儿坐正了姿势喝口水,几个小动作反复的做,一点不觉得累,也不觉得密闭的空间里会太难过。
周岁淮醒过来的时候,飞机外头已经黑乎乎的了。
拍摄时间太紧了,熬了一个通宵,他眯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拉下眼罩,一下子就对上了身侧人的视线。
他思绪还没来得及回归,怔了一下。
“饿么?”旁边的人先开了口,“我问过了,飞机上有小面,跟套餐饭,要不要给你叫一份?”说是这么说的,水也已经递到跟前了。
人刚睡醒,嗓子都是哑的,没太冷脸,只是有些冷漠的说了两个字:“不用。”
水也没接,自己抬手叫空姐拿了一瓶新的,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
抗拒她的意思,表现的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