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掏心窝子的话,周岁淮闷头就往外冲。
刚走出中医院大厦呢,就看欧皓春风得意的在大门口跟胖子几个逗趣呢。
“哎,我说欧皓,你这几年混的可以啊,我看新闻上面都说了,你做了大买卖,赚了不老少钱吧?”胖子笑眯眯的说。
瘦子给欧皓递过去一把瓜子,“昨天听你说,你还搞了中药材生意,厉害啊,是为了咱中医院吧?你这小子,有良心!我喜欢!”M..
欧皓接过瓜子,余光瞧见不远处有人站着,瞧不见气势,不过,他也没转头去打招呼,只当做看不见。
拎着瓜子,低头笑了笑,“是呢,我喜欢这里,所以,走再远,也有回来的这么一天。”
远处的人攥紧了拳头。
矮子抬手,拍了拍欧皓的肩膀,“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惦念着我们兄弟,惦念中医院,你走的时候,我就跟胖子几个说,你一定会回来的!”
矮子这话落下,背对着大厦处的胖子贼兮兮的笑了声,“欧皓,”撞了撞欧皓的肩膀,“惦念谁呢?”
瘦子:“反正不是我。”
胖子也笑,“反正也不是我。”
矮子没什么情商,摸了摸头,笑了笑,“那难不成是我?”
话音落下,懂的人都笑了。
欧皓垂眼捏起一枚瓜子,清脆的嘎嘣声后,也跟着笑了一声,笑意荡漾,看的不远处的人眯起眼睛,心里窝着大火。
周岁淮早就看不惯这孙子了,在这装什么熟门熟路,搞得像中医院是他都一样,随心所欲。
在听见欧皓挂笑,淡淡的说:“都为,都为。”这句话后,周岁淮的拳头硬了。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一切发生的太快,丝毫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猝不及防的。
周岁淮拎起拳头,直接咋欧皓挥过去,只听见“咔~”的一声,欧皓鼻梁上的眼镜当即碎裂。
所有人都愣住了。
欧皓挨了一圈,鼻血从鼻子内喷涌而出,周岁淮是下了重手的,身子歪了歪,差点没站稳。
欧皓稳住身形,眯起眼睛,拳头在无声中攥紧。
脸上的笑意也顷刻荡然无存,他如猎物一般盯着周岁淮,阴冷的眸光里闪过杀气,声音压低着,“周岁淮,我忍你很久了!”
周岁淮活动着腕部关节,"用你忍?你算老几?"
欧皓眸光一寸寸的冷,将不知道什么时候累计的不甘心,不甘愿,全数爆发出来,“我算老几?那你又算老几?你已经拥有全世界最好的人,你不珍惜,搞什么失忆那一套!周岁淮,我告诉你,人不用永远走运!也没有人会永远围着你一个人转!”
周岁淮笑了,他沉沉的看着欧皓,“你承认了!”
欧皓张嘴,一个“是”字在嘴边即将要说出来时,大厦里头胖子去叫人了。
欧皓垂了垂眼睫,攥紧的拳头无声放开,他取下鼻梁上破碎歪了的眼镜,“周岁淮,怎么?就你可以,别人不行?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配拥有最好的?别人都不行?我知道我身份不好,也不知道家世比不上你,但是——”
余光在瞧见胖子身后的身影后,欧皓眸色顿了几秒。
有些话,很早之前就在心里。
总觉得,要在郑重的场合说才算得上珍重,所以,表达心意的话在嘴里转了一个轮回后,欧皓还是克制住了。
“周岁淮,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如果有的话,我跟你道歉,希望你别往心里去,这里是中医院,在这里惹事,只会叫院长难做。”
周岁淮此刻理智全无。
都是男人,他太清楚欧皓看扁栀的眼神代表什么,也清楚刚刚欧皓停顿的话之后,要说的是什么。
欧皓太不是男人了!
周岁淮最瞧不上的,就是在感情里用手段的男人,若是欧皓真刀真枪的站在他面前,说:来,周岁淮,咱们公平竞争。
他还会觉得他是个男人。
可欧皓并不是,他揪着过去自己不如意的那点破事,挑着姑娘家的同情心,善心去求一个机会,说白了,这种人对自己没自信,只能用一些粗鄙的手段,来让别人心软。
恶心!
周岁淮瞧不上,他也不愿意这种不磊落的人出现在扁栀的身边。
第二拳高高扬起,眼看着要落下时。
周岁淮看见欧皓得逞的笑了,歪着头,嘴角挂着伤,一副我赢了的表情看着他。
周岁淮眉头一皱。
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周岁淮!”
周岁淮明白这狗为什么忽然态度大变,刚刚明明是积攒着怒气,要跟他好好的打一顿的,原来打的是这算盘!
周岁淮扯唇,冷冷一笑。
砸落的拳头,如约而至的落在欧皓的脸上,这一声比刚刚那一声还重,听着像是鼻梁都被打歪了。
瘦子几个在一旁看呆了,扁栀提醒后,才匆匆拦住了周岁淮。
杀敌一千,自损百八。
周岁寒来的时候,拎着周岁淮在外头大骂,“我知道你瞧不上他那破烂手段,可你也得拿得下人啊,你当着丫头的面把人打了,你说,这后果,你负责,还是我丫头给擦屁股?”
周岁淮冷着脸。
“要我说,你就是失忆,一起把脑子也失掉了,你要揍人,你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不能揍?连自己动手都不用,你说说你何必呢!”
长廊里,就诊室扁栀歪着头在给欧皓处理伤口。
从周岁淮的角度看过来,两人距离极近,扁栀的目光温柔,声音也轻,看起来是心疼了。
周岁淮觉得自己要被憋死了,早知道这个欧皓这么绿茶,那他就勾着他来打自己了,这样的话,这会儿坐在扁栀跟前,被温柔对待的就是自己了。
这么一想,在搭配上扁栀领口处那抹红痕,周岁淮越发觉得憋屈。
周岁寒看了眼自己不争气的弟弟,叹了口气,“勾着他打你?人没那么蠢?你就是太磊落了,才会着了这小人的道,不过我说,你平时也不是冲动的人啊,”大庭广众之下打人,也不是周岁淮的作风啊,“你今天怎么了?”
周岁淮后背靠墙,两手插兜,脸色很臭。
周岁寒踢了踢周岁淮的脚,“说啊。”
周岁淮不情愿,可还是手指一指。
周岁寒顺着手指看过去——
也看到了那抹红痕。
周岁寒的视线顿了一下,心里也咯噔了一声。
不过局外人还是比较冷静的,他转头问周岁淮,“什么时候的事?”
周岁淮憋着一口气,在气死自己,再次冲进就诊室把人胖揍一顿之前,憋屈的说:“昨天晚上!她没回家!”
周岁寒点点头,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转头看了眼自己没出息的弟弟,看着二百五眼尾都憋红了。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好好的日子不过,作天作地,现在好了吧,叫人乘隙而入了。”
周岁寒丢下这句话,就进了就诊室,周岁寒是个生意人,那欧皓那点伎俩在他这里都不够看。
三两句就把周岁淮单方面的殴打归集到“成熟男人的另类交流”上去了,“虽然说是开玩笑,不过,这看着,是下手重了点,该有的赔偿我们都会负责的,欧皓,你千万别拒绝,我们家那小怪兽,皮的很,你多见谅。”
欧皓心里窝火。
这,怎么还是开玩笑呢!
周岁淮那拳头,是要把他往死里打!
这是赔偿医药费的事么?他是希望给扁栀定一个周岁淮惯用暴力的印象。
可周岁寒几句话漂亮话下来,这事就被轻巧揭过了,在追究,显得他不懂事。
欧皓看了眼扁栀,见扁栀也没要说话的意思,只好扯着嘴角,一心里不甘不愿的应了声:“好。”
周岁寒笑了笑,也没对这个事多浪费口舌,他进来,也不是要跟欧皓说负责的事的。
他比较关心的是——
“丫头,你这,怎么了?
扁栀收起纱布,不解的抬起头,"?"
周岁寒指了指衣领处那块红痕。
门口的二百五听见这话,抬起了垂了好久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