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岁寒的信息。
【岁淮的事情,应该他自己亲自告诉你。】
【我说了,恐怕他日后会跟我不高兴。】
扁栀见状,看了眼驾驶位置的周岁淮,周岁淮感受到她的目光,偏头看过来,跟她对视。
轻轻朝她笑了一下,“这种典礼,是不是很无聊?”
扁栀摇头,轻声回:“还好。”
兰芝玉树的男人,在昏暗的灯光
而且,从李坤跟周岁寒的口气上判断,这或许是个棘手的病。
但,目前从周岁淮的面色跟状态来看,应该是控制得还算良好。
莫名的。
扁栀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日周岁淮面对舅母李娟时燥怒陌生的冷厉模样。
她心尖狠狠一颤!
看着周岁淮的眼神里只剩震惊跟颠覆理智的意外。
“你……”
行医多年,扁栀心里隐隐有了些许判断,可又很快被自己推翻。
不可能的。
那么明朗阳光的周岁淮。
绝不可能。
她眼底的余惊稍稍缓和,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垂头。
在毫无意识中顺手点开信息。
只看了一眼。
她便整个人怔住。
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周岁寒三个字赫然显示在信息顶端,在周岁淮不解看过来时。
扁栀熄灭了手机屏幕,同时将头转向窗外。
她震惊于周岁寒短信里的内容,同时心里的钝措让她整个人失重感极其强烈。
“怎么了?”
周岁淮将车子停在路边,蹙眉盯着扁栀的后脑勺,“身体不舒服吗?”
扁栀音调干涩,“嗯,有一点。”
周岁淮立即踩下油门,拿起手机,“喂,让老李在医院的会诊室等,我十五分钟带人过来。”
扁栀被周岁淮带到了本市最权威的私人医院。
一大堆胡子花白的老医生围着她研究,扁栀这辈子没这么看过医生。
她没说话,只是呆呆的想着短信里的内容,然后任由老医生们近乎拿着放大镜研究她。
等到心情和缓后,她才正视眼前的情况。
几乎A市整个市内的名医都在眼前了,周岁淮站在落地窗前,西装衣服解开,一只手插在兜里,背对着扁栀。
“哥,你从京都把人给我都调过来。”
“不是感冒,看着呆呆的,从典礼开始就这样了。”
“不是困了,怎么能是困了呢,你到底调不调,不调的话,我直接给老爹打电话。”
“那你——”
眼见对面要妥协,扁栀眨了眨眼睛,喊他,“周岁淮,我困了。”
周岁淮背影顿住。
好一会儿才转身,迟疑地问,“是……困了?”
扁栀坐在位置上,乖乖巧巧,白白嫩嫩,“嗯,想回家了。”
周岁淮这才像是放心下来,“哦”了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是困了,先这样。”
说完,挂了电话。
对面的周岁寒:“……”
周岁淮走到扁栀跟前,“确定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扁栀摇头。
周岁淮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大手一挥,让众人下去,自己则蹲到扁栀跟前,仰头带着肉眼可见的虔诚,“那,带你回家。”
扁栀点头。
周岁淮才微笑起身,他长得高大,身姿挺阔,一下子就遮挡了大部分的灯光。
扁栀抬眸看他。
周岁淮朝她伸手,头顶细碎的光芒笼罩,他整个人都像是沐浴在圣洁的光茫中。
“周岁淮,”扁栀亭亭起身,认真看着周岁淮的眼睛,交代,“有事要告诉我。”
周岁淮:“嗯?”
扁栀:“我的医术虽然不是华佗再世,但是……还看的过去,你若是有事,我倾尽毕生所学,都一定会把你治好。”
周岁淮神色顿了一下,然后轻笑,“为什么这么说?”
扁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跟在周岁淮的身后,轻声说:“你要相信我。”
周岁淮的笑声在这句话后,从头顶落下,他说:“扁小栀,你傻不傻?”
扁栀怔怔抬头。
下意识反问,“什么?”
周岁淮像是没辙的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揉了揉扁栀的发顶,然后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相信自己的信仰呢?”
扁栀瞪着大眼睛,“你说什么?”
周岁淮轻笑,抬步往外走,“没什么,说从前有个傻子。”
扁栀跟着他的脚步。
听见周岁淮细碎的,用一种说故事的悠哉语调,“那傻子什么都不懂,但是吧,说不懂,偶尔又聪明,扁小栀你跟我分析分析,这傻子是真傻,还是糊弄旁人呢?”
扁栀当真把这当作故事听了。
认真想了好一会儿。
周岁淮在前头走,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身后的声音,以为她已经意会,他脚步一顿,转头。
结果。
身后的人直接撞上来。
“咣”的一声,鼻尖通红,在地下车场昏暗的灯光中,楚楚可怜的揉着鼻子,眼底覆着一层薄泪,一席华美礼服下,整个人美的好不真实。
这一刻。
周岁淮盯着扁栀近在咫尺的红唇,思想非常不单纯。
喉结滚动间,周围气氛在细碎的尘埃中,暧昧发酵。
就在周岁淮觉得气氛正好,想壮着胆子牵个手时。
扁栀忽然启唇。
“傻子若真是傻子,那旁人想这些问题,说明旁人也不正常,多半,是傻子的同类?”
周岁淮完全没料到,扁栀的脑回路是这样的。
他几乎直接被气笑了。
不过想想,这话又颇有道理,他叹气点头,“对,是傻子同类。”
“你说的没错。”
“扁小栀,你可真是个机灵鬼。”
扁栀跟着周岁淮的步调上车,觉得他这几句话说的颇叫人不得劲。
总有一种,反话正着说的感觉。
不过扁栀原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车子开到家门口。
扁栀转头对周岁淮说:“你退出娱乐圈,做了总裁,是更忙了,还是越发有时间了?”
周岁淮倜傥站在车旁,嚣张的笑,“那得看什么事。”
扁栀:“每日中午,来中医院走一趟,有空吗?”
周岁淮:“有。”
扁栀点头,抬步往屋里走。
才走几步,身后那人喊她名字,扁栀转头,便听见周岁淮问,“我以为,你会想问我,站在高位,是想被谁看见。”
扁栀平静淡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