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对周岁淮来说不稀奇。
扁栀之前说过。
不过听见扁栀的名字,周岁淮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陈语嫣。
“当初欧墨渊救了扁栀,所以扁栀心生感激,才会在欧墨渊提出结婚的时候,同意了结婚请求。”
陈语嫣本以为,这话会像重磅炸弹一样,将周岁淮砸的丧失理智。
可并没有。
他很冷静,甚至比刚刚更冷静。
陈语嫣不可置信,见周岁淮懒得理会,似乎登机要走。
她立马继续喊道:“可当初救扁栀的人不是欧墨渊!是扁栀认错了人,换言之,她嫁错了人!”
周岁淮的步子再次停下。
当年的这件事,除了周岁寒还有欧墨渊跟他,没有别人知道。
陈语嫣见周岁淮终于有了神色异动,她心缓缓松动了些。
“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当初救扁栀的究竟是谁。”
“周岁淮你不是喜欢扁栀吗?你不怕未来她知道当年的救命恩人,再次以身相许吗?”
“你只要放了我,我就把当年报告这个事情的记者买通,让他日后不会再吐露一个字,行吗?”
周岁淮听到这里,心下了然。
哦。
还有个当初报道事件的记者。
在陈语嫣匪夷所思的眼神中,周岁淮冷笑了声,“哦,还有个记者。”
“谢谢你提醒我了。”
陈语嫣整个人呆住。
“什么意思?”
“什么叫还有个记者?”
“这件事情你知道?”
周岁淮笑了,登机之前,他看着陈语嫣崩溃的脸,一字一句:“当年救扁栀的那个男孩,就是我。”
话音落下,周岁淮登机,伴随着轰隆飞机腾空声,穿黑色衣服的保镖们也齐齐登机,登机前,将装满蛇的箱子留下。
他们的手里有箱子开关,只要等到所有人都登机了,开关就会被摁下。
到时候所有蛇倾巢而出……
陈语嫣失控崩溃的大叫,“周岁淮!我认,我都认!”
“你别走啊!”
“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蛇!”
她疯了一样迅速在认罪书上签字,抖抖索索的高举起纸张,对着天空大喊,“周岁淮,我认了,我都认了!”
而彼时周岁淮已经在飞往A城的天空。
李坤:“少爷,字已经签好了。”
周岁淮点头,“把人连同证据送给警方,同时对外放出消息,陈语嫣是我送进去。”
李坤秒懂。
这是公开守护了,用陈语嫣的下场去警告所有想碰扁栀的人。
李坤:“好的。”
周岁淮顿了一下,“把当初的记者找出来,当年的事情,我不希望还再节外生枝。”
李坤顿了一下。
周岁淮转头,“有问题?”
李坤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说。
“少爷,你有没有想过告诉扁栀小姐,当初救她的人是您?”
“虽然这样好像有邀功的嫌疑,而且时间上也晚了些,可是您这么喜欢扁栀小姐,您要是告诉她,当年的小男孩就是您,她或许,说不定就会跟您在一起的,就算不在一起,对你的态度也一定会改观更多。”
毕竟,为了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扁栀可是做到了以身相许的地步,甚至还任劳任怨的照顾了陈语嫣三年。
由此可见。
扁栀是个十分重感情,且相当感恩的人。
周岁淮眸色浅淡,声音却放柔了不少,像是想到了谁,嘴角浅浅勾起。
“我周岁淮追个姑娘,还要凭借旧事让人家以身相许?我成什么了。”
“再说了,她配得上一份自己满心满眼的爱情,用得着为过去的那点破事牵绊?”
“我周岁淮看上的女人,配得上世界最好的。”
“懂?”
李坤摸了摸鼻子,“哦,那您可小心,别再叫别人给截胡了。”
周岁淮一记眼刀扫过去,李坤讪讪讨笑。
到了A城,周岁淮洗了个澡才去见扁栀。
一席随性浅蓝色风衣,将整个人都衬托的温柔和眩。
扁栀正在看病人,见周岁淮远远走进来,还坐在往常的位置上,对着她笑了一下。
扁栀嘱托病人的口吻顿了一下,眉尖也细细锁起。
只一秒。
又很快重新面对病人。
周岁淮抿唇,略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就诊室内一片安静时,扁栀才重新抬眸看他。
“过来。”
周岁淮:“?”
“坐对面位置来。”
周岁淮不解其意,顺从坐过去。
“抬手。”
指尖触碰上温热的脉搏,扁栀细致的切脉,又看了眼还残留暴戾的面庞,几分钟后,才将手放回去。
周岁淮:“……”
见扁栀不说话,只垂头开药方,他心戚戚问,“怎么?我面色不好么?”
扁栀也不说话,开完了药方直接去了门口的药铺,让他们按方子抓药去炖,炖好后,让周岁淮喝了才转身回中医院。
周岁淮心虚的不行,总觉得扁栀的眸子洞若观火,好像什么都藏不住似的。
不过他也没想藏。
她要是真问,他肯定如实说。
可扁栀一路上,什么话都没问。
直到把人送到家门口,他要跟着进门时,扁栀才抬手,把他拦在门外。
“林野今晚回来了,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元离也在里头,所以去忙你自己的事情。”
周岁淮垂眸,林野那么不靠谱,他总也是不放心的。
扁栀看着他这忧心的样子,无奈叹气,“周岁淮,你有自己的事情做,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现在已经没事了,所以,你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另外,”扁栀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变成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懂了吗?”
周岁淮,“……”
这……还是知道了。
从小到大,他每一次打架,动了戾气,没一次能逃过她的眼睛。
“哦,”老实巴交,垂眸保证,“好,我不会了。”
除非——
那些人动了你。
周岁淮在心里低低保证。
扁栀一看这家伙就是没把话放在心上,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事情,但是,每次他身上出现这种戾气的时,发生的事情都不简单。
“好了,回去吧,有事会第一时间找你帮忙,可以吗?”
听见扁栀这话,周岁淮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而在远处,一辆停在暗处的轿车,目睹了两人眷恋不舍分别的场景,眼神顷刻晦暗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