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f因为被关书房,扁栀早上迟到了。
她索性去附近吃了个早点,才回到同心堂。
一进去就察觉气氛不对,周围人的脸上十分凝重,再走近些,才发现一堆的记者围堵在李大夫的诊室门口。
“怎么了?”扁栀问门口的做卫生的阿姨。
阿姨见是扁栀,顿时瞪大了眼睛,做了个嘘的动作,“扁栀啊,你今天又迟到了,你上次当着患者的面说王主任的药用的过重,她最近天天等着找你麻烦呢。”
“你快从后门进去,别叫她瞧见了,又是一顿训。”
阿姨怜惜的看着眼前白嫩的小姑娘深深叹了口气。
跟她女儿差不多大的年纪,医术了得,她几十年的颈椎病,她几针下去就药到病除了。
她女儿从小鼻炎,她教了个偏方,什么钱都没花,半个月后康复了。
这么厉害的小姑娘,却因为年岁不如那些主任大,被活生生地打压着,整日不是让她扫地,就是指挥她去切药,那小手大冬天的切得红彤彤的,看着她都心疼。
也不知道她回家,爹妈看了会不会难过。
偏偏性子执拗,得罪了这里管人事的王主任还不懂说好话,日日被为难。
扁栀也挺无语。
当时的情况容不得她不开口。
人家简单的一个感冒,这个王主任给人家活生生开了好几百的中药。
拿药的是个老人家,看见那串长长的药单,问清楚总价后,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她开了两味药,总计十元给那老人家,老人家当晚喝了说药到病除,非要叫家人给她送锦旗。
那家人气愤王主任的做法,走时,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从此之后,王主任就算跟她杠上了。
时时刻刻等着抓她小辫子。
扁栀刚想着进去打卡,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喝,“扁栀!你居然又迟到了!”
身边的卫生阿姨叹气,给扁栀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你这个月第几次了?今天才二号,你就迟到两次了!你是不是打算以后每天都迟到啊!”
“扁栀,你是上头空降下来的,你还不好好表现,你是仗着自己后面有人,觉得我不敢开除你,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是吧?”
“扁栀,我告诉你——”
中医院的走廊很长。
周岁淮透过人群缝隙往外看。
小姑娘明眸皓齿,绑了个减龄的丸子头,穿着休闲白色卫衣,下半身搭配着一条湛蓝色的牛仔裤。
牛仔裤的裤型将匀称的长腿紧致包裹住,脚下搭配着小白鞋,远远看着全然是一副大学生模样。
尤记得,小时候,这姑娘性格也是张扬的。
此刻被骂着,倒是一副难得容忍的好脾气。
“周先生,”李医生手心覆满了汗水,外头起码十几个记者,这都是要报道出去的,要是一个没说好,从医生涯要完,“那个,听您的经纪人说,您的脸昨天被撞伤了?”
李医生看着男人转头来,露出的眉骨位置,整个差点从位置上摔下去!
血都才刚刚止住,这不去西医赶紧做紧急处理,来中医这里凑什么热闹!
刚刚听他经纪人说,他这张脸买了千万保险,这,这,要是被他处理坏了,可怎么是好。
“李中医,我们家少爷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千万粉丝,您要是今儿手抖一下,回头可别怪粉丝端了您这中医馆。”
李中医闻言,一颗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留下来。
握着笔的手都在抖。
“吓人家干嘛,”男人妖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他懒散的把手肘放到桌面上,问,“年轻人,要是有压力,要不,我换个人看?”
李中医眼神漂浮,忙不迭的点头。
经纪人也迅速附和,“少爷,我就说中医治病,西医救命,您这脸是咱的命,咱赶紧的换个西医院吧,我立马联系私立医院的权威——”
“换她吧。”
顺着周岁淮的指尖,经纪人跟李中医同时看过去。
经纪人李坤呆住,连同一起呆滞住的还有李中医。
“她?”
“对,她。”
“可——”经纪人眼睁睁的看着扁栀拿起扫把开始打扫,整个人几乎要背过气去,他在周岁淮跟前迅速顿下身子,“少爷,是这样,扫地僧这种物种,只存在于电视剧里头,我知道,你之前很喜欢天龙八部,但是,咱们讲道理地说——”
“我不讲道理。”
经纪人:“……”
片刻后。
王主任急吼吼的冲到诊疗室。
“周先生,是这样的,扁栀就是我们这里的一名助理医师,她还没有正式看诊,您看看——”
王主任殷勤的将同心堂里所有老中医的介绍封面推到周岁淮跟前。
“你随便挑,这里都是我们这里的专家。”
王主任说话间,看了眼堵在门口的记者,心里瑟瑟发抖。
这要是让扁栀来看诊,回头治不好,同心堂名誉必定受损,年末的业绩考核,一定完蛋!
想到这里,王主任越发殷勤的介绍。
“周先生,您是公众人物,脸对你十分重要,所以医生千万不能草率的选择,您看看这位,就是我们外聘过来的,调理各类疾病都是权威,您……”
王主任叽里咕噜的介绍了一通。
口干舌燥时,周岁淮微微一笑,就在王主任以为自己说服周岁淮时。
“麻烦您,让扁栀进来。”周岁淮笑意不见,可不达眼底。
王主任:“……”
合着,白说了。
扁栀被叫进门的时候,王主任脸上一脸悲壮。
扯着扁栀的手臂,低声警告,“我跟你说,今天这位身价过亿,家里千亿资产等着继承,娱乐圈一堆大佬是他好友,你呆会儿随便给他看看,然后我找人给你替上去,听见没?!”
“他那张脸,可不是你个挣扎小康水平的人能够动的起的,你一切都听我安排,知道了吗?”
扁栀没应声,只是盯着男人的后脑勺,想着,亿万家产……
那得是——
“周岁淮?”
扁栀盯着眼前笑的妖孽的男人,“你怎么在这里?”
周岁淮挂着不羁的笑,撑着下巴,目光灼灼,“看病。”
扁栀顿了一下,“哦”了声。
偏头看了眼周岁淮的伤口。
应该是撞到什么尖锐类似石块的东西了,伤口挺长,从眉骨的位置一直划拉到眼尾,隐隐见到森然骨色,看着骇人。
扁栀看着周岁淮却是那副吊儿郎当不在意的模样。
他的眼尾处染了血色,搭配着漫不经心的笑,看着心里刺挠。
“我看不了,”从刚刚指名道姓的让她来看伤势,到如今散漫的不在意,扁栀几乎可以断定,这家伙,故意来找事情的。
“你这伤口,需要应急处理。”
扁栀收回视线,指了指自己胸口处的牌子,“而且,我是助理大夫不接诊。”